在溪流淙淙、树木茂密的沟沟边上,河夏英华将车停下来,两个人分别下了车。
不远处的林中空地上,浅草寺的空竹坊主正在练功。听到轿车动静,他停下来,藏在树后,伸头悄悄地向响动处张望。当他看到是阿骨打时,显得很有些吃惊。
“这就是著名的‘鬼怒川’了。”站在岸边,看着拃把宽的水沟,河夏英华笑着说。
“其实在这个世界上,大与小,都是由俺们的内心决定的。”阿骨打走到溪边,深深吸口气,慢慢呼出来,然后他蹲了下去,用手抄水,往上抛洒。水珠在阳光下晶莹透亮,泛着浅血红色一般的光泽。
他的身后,河夏英华悄悄地从后腰拔出手枪,瞄准了阿骨打的后胸,手指颤抖着搭在扳机上。他在犹豫,到底该怎么办,是不是一扣扳机了事。
不远处隐身的空竹坊主看到这,吃惊地张大嘴巴,差点喊出来。也许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他立马伸手捂住自己大张的嘴巴,然后下意识地蹲下去,捡起旁边的一块小石子,举过头顶,撇向脑后,对准目标,随时准备投掷。
河夏英华端着枪,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两手微微发抖。突然,阿骨打从溪边猛地站了起来。河夏英华受到惊吓一般,手指一紧张,扣动了扳机。“嘭--”枪响了,子弹一头钻进了阿骨打的右大腿,再穿出去,“噼哟”一声栽进了溪水中。阿骨打听到枪声,还没感觉到伤处的疼痛,敏健地往旁边一闪,回头看到河夏英华紧张地握着枪站在原处,枪口还指向他刚才站过的地方。他的脑袋几乎没做反应,下意识地一个纵身扑过去,利索地夺了他手中的手枪。
夺下手枪,阿骨打这时才感觉到右腿不得劲,站立不稳,“噗通”一声摔倒了。但是,他即使摔倒了,也将枪口指向面色惨白呆立着的河夏英华。
“说,为什么杀俺?”阿骨打咬着牙问,语气并不凶狠。
“你对我构成了致命威胁。”河夏英华抹一把额头的汗珠,很坦率。
“你和俺井水不犯河水,分处帝国不同的情报系统,俺怎么就对你构成致命威胁了?”听到这里,阿骨打似乎明白了,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促使河夏英华对他痛下杀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快说!”
“我们兰机关在上海破获一个军统小组,充分的证据显示,秋原木森是他们干掉的,而我一直误以为是你干掉的。”
“哈哈哈哈--”阿骨打彻底明白了,一阵狂笑,笑完,他把手枪里的子弹卸下来,随手全部扔到他身后的水里,“快来给俺包扎。记住,兄弟,今后有人问起俺是怎么受伤的,就说是一个欧美模样的大个子从背后冲俺开火的。”
听到看到这里,许是感觉到自己很危险,隐身的空竹坊主扔下手里的小石子,悄悄地溜走了,边溜边回头,直到很远了,他才像受惊的野兔一般撒开脚丫子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