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君,您的加急电报,支那上海来的。”门外人加大声音。
“支那上海来的加急电报?”渡边一雄紧皱眉头,疑惑地自语,“我在支那上海没有熟人啊?”
“快去看看。”阿骨打用枪一指门口。
渡边一雄把枪收起来,别在后腰上,往门口走去;拉开门,他走了出去。阿骨打则敏捷地躲到门后,枪口对着门口。张逸风紧张地看着他俩的一举一动,浑身不由自主地愈加抖索起来。渡边一雄拿着一张电报纸走了进来,拉上门。张逸风这才平静下来。
“安抵上海,勿念。”
渡边一雄将电报给阿骨打和张逸风看看。两个人看后,一脸迷茫地互看一眼,再看渡边一雄,只见他一脸的灿烂。
“美姬找到了,也安置妥当了。”渡边一雄咧开大嘴笑着说。
“兰机关的办事效率就是高,隆重给予口头表扬一次,以资鼓励。”阿骨打明白过来,大度地说。
“咦--”张逸风和渡边一雄同时鄙夷地冲阿骨打发出声音。
渡边一雄和阿骨打的大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久久不愿分开。张逸风再看时,渡边一雄眼中噙满了泪水。他轻轻地点点头,算是彻底明白了,也似乎理解了他对爱子和自己的强行“撮合”。
“来,咱们干一大口,热烈庆祝一下!”阿骨打举起酒瓶说。
“吆西。”张逸风和渡边一雄同声说着,豪爽地举起各自的酒瓶。
各自嘴对瓶喝了一大口,紧接着放下酒瓶。
“马友梅必须回国,越快越好。”吃了几块菜,阿骨打说。
“马友梅目前满腔报国热血,这时候让他回国,比要他命还厉害。这工作笃定不好做。”张逸风苦着脸说。
“是战士,就必须服从命令!这一点,绝不容讨价还价!”阿骨打斩钉截铁地说,略一沉吟,他又说,“我以‘樱花’名义给他写封信,同时给他布置任务。”
渡边一雄赶紧拿出密写药水和白纸,张逸风适时递过一根细竹签。阿骨打接过去,拧开密写药水瓶盖,用竹签蘸上药水,在白纸上奋签直书。写完了,白纸还是白纸,丝毫看不出任何痕迹。他将白纸折叠起来,塞进张逸风口袋里。渡边一雄见此,到外间拿过一瓶止痛水放到张逸风的口袋里。张逸风看着他俩有条不紊地忙活,不说话,而是坚定地点点头。
张逸风上了御宿一泊下宿馆的二楼,来到马友梅亮着灯的门口,轻轻地拉开门。马友梅看到是教授,刚要说话,张逸风做个噤声的动作,他不吱声了。张逸风关好门,来到坐在榻榻米上读书的马友梅跟前,掏出白纸和止痛水,一起放到他腹前的矮桌子上。马友梅诧异地看着张逸风。张逸风用手指指白纸,再指指止痛水,然后做个涂抹的动作。马友梅一下子就明白了,顿时亢奋地要站起来。张逸风向他摆摆手,意思让他小心。他这才轻手轻脚地拧开止痛水瓶盖,用棉签蘸药水涂抹在白纸上。不一会儿,奇迹出现了,白纸上出现了清晰的字迹。看着字迹,尤其是看到“樱花”两个字,他的泪水瞬间流了出来。看完了,他又看了一遍,向张逸风重重地点点头,拿过桌上的钢笔,在字迹已经消失的白纸上写下“坚决服从命令”六个字。张逸风赞许地点点头,然后拿过火柴,将白纸点燃了,再将灰烬扔在墙角地上,他用脚搓碎了,扭头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