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日新闻》社对过的大树后头,张逸风焦急地瞅着对过;吹石介盯着张逸风;米内直树则不动声色地盯着他俩。
终于,渡边一雄独自一个人走了出来,上车开走了。望着轿车一溜烟走了,再望望社门口,张逸风再次犹豫开了,不知该不该去见阿骨打,就在树后傻站;吹石介也只有傻站。米内直树依旧不动声色地盯着他俩。
《朝日新闻》社内,渡边一雄走后不久,米物回到办公室,两个人继续各自看稿件。
“滴铃铃--”
米物闻声拿起话筒:“么西么西,我是米物君……阿骨打君在呢……吆西。”放下话筒,米物说,“阿骨打君,有个德国人来拜访您。”
“德国人?舒尔茨?”
“应该是的。”
二人正说着,舒尔茨已经来到办公室,笑容可掬地站在了门口。
“哎呀,舒尔茨先生,哪阵香风把给您吹来了,未曾远迎,失敬失敬!”阿骨打急忙站起身,冲着舒尔茨抱拳拱手。
米物也站了起来,冲舒尔茨微微弯下腰。
“阿骨打先生太客气了,我这是蓦然拜访,还请阿骨打先生见谅。”
“热烈欢迎。请坐吧,舒尔茨先生。”阿骨打指着旁边的沙发说。
“谢谢。”舒尔茨说。
三个人各自落座后,却一时冷了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尤其是阿骨打和舒尔茨,相互看着对方,又在突然间同时笑了起来。米物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俩,更不知道说什么好,但他已经决定,这次不再回避。他就埋头继续看稿件,只是把耳朵竖得高高的。
“阿骨打先生,原先我和梅尔斯经常一起搭伴采访。后来你从米国来到东京,咱们三个经常一起搭伴采访。可是,梅尔斯突然失踪了,而且至今不知道他的下落,可以说生死不明,我心里很难过。可是,就在刚才,我在浅草寺转悠时,听坊主们说,那里在去年底时曾经出现过一个身材高大的怪物。我就怀疑,难道梅尔斯因为某种原因,在东京隐身了?既然隐身了,他又为何在浅草寺现身呢?那之后到现在,所谓的怪物又杳无踪迹了。”舒尔茨情绪激动地说了一大通。
“舒尔茨先生,非常抱歉,你所说的浅草寺曾经出现的怪物,那时我正在住院,我也是后来才听说的。但是,好像就出现过那么一次,后来再也没出现过。”阿骨打心说,难道梅尔斯回国后至今没跟舒尔茨联系过?
“阿骨打先生,您认为那个所谓的怪物会是梅尔斯吗?说真的,我还真的希望是他。”
“舒尔茨先生,真的很抱歉,我无法回答您的问题。”
透过窗口,米物手拿着话筒放在耳边,看到阿骨打和舒尔茨站在社门口,两个人还在说着什么,似乎情绪很激动。但是很遗憾,他一点儿也听不到。
社门口,阿骨打和舒尔茨的两只手还握在一起。
“情况就是这样,他俩现在还在门口握着手说着什么呢,不过距离太远了……哈衣。”
米物刚要放下话筒,忽见阿骨打和舒尔茨分手处,蓦然冒出个张逸风,他先是挥手和阿骨打打个招呼;然后,两个人各自伸出右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双手分开后,张逸风走了,阿骨打则往办公室走来。
“大岛课长,张逸风突然出现在社门口,和阿骨打匆匆寒暄几句,握手后,张逸风走了。似乎张逸风就是路过,偶遇阿骨打……哈衣!”
米物放下了话筒。
米内直树待在原地,悄然看着门口发生的一切:“难道,他们真是一伙的?”
他闪身出来,走进旁边的电话亭,抓起话筒拨号,压低声音说:“大岛课长,张逸风在《朝日新闻》社门口,老半天瞅着个机会和阿骨打见了一面,却又匆匆寒暄两句,握个手走了。我怀疑他这是利用握手的机会在向阿骨打传递情报……哈衣,继续秘密监视阿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