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华灯绽放。简单的晚饭后,玩耍了一会儿,爱子和孩子都睡着了。张逸风躺在榻榻米上,双手枕在脑后,眼睛直直地瞪着天花板,睡意全无,脑海里不时浮现出的,都是渡边一雄和阿骨打被抓后遭受酷刑的一幅幅画面。他万分懊恼地一挺身从被窝里坐了起来,重重地出口粗气。还好,他的剧烈动作并没有惊着旁边酣睡的母子俩。
楼下,吉村东平悄悄地来到洋平的房间门口,侧耳听听里头洋平均匀的呼吸,再侧耳听听周围有没有动静。父母的房间除了父亲尖亢的呼噜声,没有其他声音;信子母子的房间,一片静寂。他轻轻地拉开门,刚要偷偷地钻进去,忽听得信子的房间传出孩子“哇啦”一声啼哭,紧接着是信子轻轻拍打孩子,哄他入睡的声音。他怕信子起来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静静地待在原地没动。好一会儿,终于不再有任何杂音,他才偷偷地钻进去。坐在榻榻米前,东平疼爱地看看熟睡的洋平,伸手给他掖掖被角,眼睛再往周遭瞅一圈儿,他从榻榻米旁边的小矮桌上拿起一件书本样的东西,没作停留,起身直接钻了出来。看看四周没有人,身后的门也没关,他拿着那件东西,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
监视点楼下,一根灯柱旁的阴影里,阿骨打和渡边一雄腹对腹站着。路边偶有行人经过,都是行色匆匆,没有人注意到他俩。
“阿骨打,今天傍晚张逸风笃定又干了什么蠢事了,否则绝不会有他在二楼上懊恼地狠拍自己脑袋的一幕。”
“他和吉村东平一起回来的,难道他在吉村东平跟前真的干了蠢事?不可能啊,俺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诫他,不得有任何的轻举妄动,遇事必须先行请示的,他答应得也挺干脆。可是,又怎么解释他傍晚的反常举动呢?”
“不要忘了,他已经有过两次先斩不奏了!就目前的情形来说,我怀疑他……”渡边一雄将嘴巴附到阿骨打的耳边,声音越来越小。
阿骨打听得频频点头,眉头却越锁越紧。
他俩的这一幕,都被不远处阴影里藏身的米内直树看在眼里,看得他直皱眉头。
街道上,已经少有行人。南城等人依旧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