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始终一声不吭的山下秀,默默地看着米内直树和本昌治、吉村东平,以及两位至今纹丝未动的壮汉。一片静谧中,本昌治和吉村东平粗重的呼吸声分外清晰。他俩相互瞅瞅,都不吱声,但是他俩紧张的神色跃然脸上。吉村东平的目光中,向本昌治求救的意味很浓。本昌治却显得很无助,这又使得吉村东平的心绪越发凌乱。
“本昌班长,接下来怎么进行?”?米内直树同情地看着他俩,暗暗地叹口气,明知故问。
“这件事与吉村君无关,米内君,请将他放了吧。此前他已经在特高部遭受了很多的委屈和牺牲了。”本昌治挺直腰杆,颇为仗义地说。
吉村东平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得色,眼巴巴地看着米内直树,期盼他一口恩准。
“先把吉村东平带出去!”米内直树冲那两个驴桩一般站立不动的壮汉厉声说。
“哈衣!”两个人“咔”地一个立正,正步走上前来。
吉村东平一瘸一拐地向门口走去,两个壮汉紧跟在他的身后。三个人先后走出刑讯室。
“本昌班长,哆咗!”米内直树冲着本昌治粲然一笑。
“吉村东平是我的情报员。这件事情从头至尾都是我一手导演的,与其他人均无关!目的就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取得张逸风的信任,从而迅速侦破支那的‘樱花’间谍小组!”本昌治咬着牙说。
“三井将军是否知晓你的计划?”
“他、他不知道!”犹豫一下,本昌治咬着牙说,很艰难,似乎他的发音能力严重受损了一般。
“你提供给吉村东平的情报哪来的?”
“是我从三井将军那里拿来的。”本昌治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拿来的?就这么简单?三井将军就将那些绝密情报随意放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让你拿到的?”米内直树连问。
本昌治头上的汗珠更大了,“啪嗒”着眼睛望着米内直树不说话。而米内直树也望着他,默默的,面无表情。
隔壁,抱着哈巴狗的高木克木和大岛敏健、渡边一雄透过可视玻璃,密切关注着刑讯室内发生的任何情形。
“是我从三井将军的保险柜里拿到的!”本昌治颤抖着说。
“好一个‘拿’字,多么的贴切!”米内直树赞许地说,“三井将军的保险柜门一定是时时刻刻敞开着让你拿情报的!”
听了米内直树讥讽式的赞许,本昌治脸上又是红一阵白一阵,稍停,他大声说:“我要立即见到三井将军!”
“本昌班长,你明明知道三井将军现在德国考察交流尚未回国!”米内直树直接讥讽地说,“你给我们出这么大一个难题,你忍心么!”
本昌治沉默了,汗珠子不住地往下滚。
隔壁,可视玻璃前,抱着哈巴狗的高木克木忽然站了起来,恨恨地说:“败类!败类!为了个人的成就不择手段,竟能向敌国间谍提供帝国最高军事机密!大岛课长,巢鸭拘置所,绞了!”
说完,高木克木气呼呼地抱着哈巴狗,头也不回地走了。
“哈衣!”大岛敏健站起来,“咔”地一个立正,“将军阁下,请等一下,我有话说。”
高木克木停下脚步,转回身来。
“将军阁下,本昌治毕竟是佐级军官,如果就此草率绞了,恐怕……”
“没什么恐怕不恐怕的,出了问题我个人完全负责,你只管执行!”高木克木冷冷地说完,抱着哈巴狗,坚定地走了。
渡边一雄看着抱着哈巴狗气呼呼离去的高木克木将军的背影,心里却在想,对狗日的张逸风的混账招数带来的意想不到的后果,到底是该隆重地表扬他呢?还是该狠狠地批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