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乐浠摇了摇头:“没有梦魇。
宋斯珩在何处?”
白蔹有些诧异:“陛下他走了,不在宫内。”
“嗯?!”
她默默吞咽下喉咙,合着鹿衔说的他走了,不是先行回宫了,是真走了!
总不至于气得他离家出走了不成。
见孟乐浠错愕的神情,白蔹继而解释:“陛下去滟城了,临行前担心娘娘便先去了漠市。”
去了滟城?她眉心一跳。
“他去那里干什么?”
白蔹敛起眉眼,沉声道:“镇国神像失窃。”
孟乐浠一怔,每年夏末祈福秋收的国之祀礼就要来了,关系民生与和平,却在这个关头出了这等事情。
不过倒也为她去滟城寻了由头。
她豁地起身,郑重拍了拍白蔹的肩膀:“出了这事,本宫身为一国皇后,深感愧疚担忧,夜不能寐,理应一同肩负起重任。”
白蔹静默着看她演完,脑中过滤要点。
懂了,她想去言城游玩了。
天不过蒙蒙亮,白色的四檐翘角步辇便低调着出了宫,玄清和翊惟将马纵得飞快,在冷清的街道疾驰而过。
鹿衔半个身子都挂在白蔹端坐的身上,睡眼惺忪,脑袋上的呆毛翘着两撮,显然刚被人从被中拎了出来。
她半睁眼睛,嘟囔撒娇着拉长尾音道:“娘娘,非要这么赶路吗?”
孟乐浠从怀中掏出巾帕,虚虚擦着鳄鱼的眼泪,望着窗外黯然神伤:“太过思念陛下了。”
鹿衔打了个寒颤,瞌睡醒了一半。
好惊悚的笑话,好像当时边骂边掌掴的是别人一样。
快马加鞭,待追赶上宋斯珩时,已经临近晌午。
他中途过夜落脚的便是这间客栈。
一路颠簸,孟乐浠腿软着下了马车,捶着酸困的腰间,迟来的困意愈发难熬。
“几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小二弯腰招呼着入内。
从楼上缓步下来了一道玄色身影,抱剑倚在扶梯上。
“羡遥!”
正踌躇纠结的鹿衔看见他,亮了眼睛。
羡遥冷凝的眼神锋锐地看向翊惟,他敏锐感受到来者不善,便乖戾地凶视着与羡遥僵持对立。
孟乐浠困的不省人事,再暗流涌动的气氛也熟视无睹。
她打个哈欠:“他人呢?”
“二楼玄梯右手边,第三间。”
得了回复,她旁若无人就晃悠着径直而去,抛下他们自行解决。
“笃笃笃……”
她叩响木门。
不稍片刻,门被打开,沁着冷香的熟悉气息袭来,他手撑在门口严严实实堵住内里的卧室,垂眸看她。
他刚想开口,倏尔间她抬起纤细的食指,抵在他的唇珠上,堵住了他未开口的话。
“困了,漠市的事等我睡醒再吵。”
而后从他的臂弯下钻过,雏鸟归巢般展着双手向绵软的被窝飞扑。
她深陷在锦被中,还残留了些许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