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只剩香雪了,静婉呢?”伴随着佛珠噼噼啪啪落地的声音,沈老夫人厉声问道。
“奴……奴婢……不……不知……”
“不知?”沈老夫人转身一巴掌甩到了栖夏的脸上,“怎么会不知,昨晚就让你去接人,为什么今天才去?是不是你去给香雪通风报信,让静婉跑了?”
栖夏跪在地上,用手捂着肿起的脸,一边哭一边说:“不是的,老夫人,奴婢也是今早去了甘化胡同才知道那人是香雪的啊。”
“香雪有没有告诉你她把静婉藏哪去了。”沈老夫人复又问道。
“香雪说……香雪说……她要见到您才说。”栖夏低声说道。
“人在哪?”
“还在甘化胡同,奴婢找人看着了。”
沈老夫人点了点头,“阿桂,备车,去甘化胡同。”
桂嬷嬷应了声“是”,扶着沈老夫人往出走,刚走出小佛堂,沈老夫人便停了下来,“栖夏办事不力,就打上十大板,降为三等洒扫丫头吧。”
栖夏听到这吓得瘫坐在地上。
桂嬷嬷愣在了原地,“老夫人,这十大板打下去,恐怕栖夏几天都下不来床啊。”
沈老夫人瞟了桂嬷嬷一眼,“要不是在这小佛堂,你以为十板子能了结了此事?还是说你想替她受罚,别忘了刘婆子的事还没找你算账。”
桂嬷嬷噤了声,没敢再替栖夏求情,可这心却是寒到了底。
桂嬷嬷回松鹤堂给沈老夫人取了斗篷披在身上,斗篷上的兜帽松松的罩在头上,遮去了大半张脸。
两人在离甘化胡同不远处下了车,让马车远远的等着。
甘化胡同的小院内如今仅剩香雪孤零零的在屋子里,怀里还抱着她的手饰匣子,目光空洞、面无表情的坐着。
昨天还满满当当的首饰匣子,如今空空荡荡,仅剩下沈静婉的户籍和路引。
香雪想不明白,她都说了要带沈静婉回沈府了,她为什么还要走,可既然走了,为什么没带身份证明和路引,她们两个半大的孩子又能跑到哪里去。
看到沈老夫人进来,香雪甚至都没站起来行礼。
沈老夫人不悦地皱了皱眉头,在香雪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你把静婉藏去哪里了?”
听到沈老夫人问话,香雪这才猛然回神,“姑母,我要回沈府。”
香雪本是沈老夫人的娘家侄女,早年间她父亲贪墨河道款,被判了斩首,家里女眷皆被卖去勾栏瓦肆,沈老夫人看不过眼,偷偷把她买了回来,为不引人注意,就以丫鬟的身份放在了性格最为绵软的沈清江房里,香雪从此再没对外说过自己的姓氏。
沈老夫人安抚道:“香雪,姑母跟你说过,只要生了儿子,让老三风风光光把你娶回府里,何苦要现在回去做个妾室呢。”
听到沈老夫人又在搪塞她,香雪瞬间激动起来,“我等不了了,我现在就要回沈府,哪怕是个妾室我也要回去。”
“有什么等不了的,十几年都过来了,还在乎多等这几日吗?”
“多等几日,表哥压根都不到我这来,我什么时候才能生出儿子?”香雪激动的说道。
她原先在沈府时,虽明面上是个丫鬟,可因有着老夫人这层关系,也算是金尊玉贵的养着的。她长相虽说只算清秀,可配上一副楚楚动人的表情,颇惹人怜爱,再加上她有心上位,一来二去就把沈清江的魂勾了去。
奈何她能见得人的身份只是个丫鬟,沈家又素有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规矩,是以他们被发现后,只能把她养在了外面。
好在当初的沈清江重情义,为了他们的以后打算,央求着娶了庆国公府的庶女,只因秦绮梅性子软弱,娘家又不给她撑腰,好拿捏。
头开始的几年,香雪和沈清江真真是蜜里调油,几乎日日都要来香雪这里坐坐,所以沈静婉只比沈初凝小了几个月。
可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原来沈清江最爱香雪的娇俏,成了他口中的做作,到后来每月只来一两次,发展到现在几个月才来一次,就连每月的银子都是让身边的小厮送来的。
“清江不来是你没本事看不住男人,生不出儿子是你肚子不争气,现在着急,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能让清江多来上几趟。”沈老夫人嫌弃地道。
“表哥没来,姑母的人倒是来了,刘婆子就是您派人来杀死的吧。”香雪盯着沈老夫人问道。
沈老夫人的眼角抽了抽,虽然很细微的表情,可还是没能逃过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