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启仁颤抖着手指着蓝逸:“何至于此...我从未如此想过,你就非得这样逼我吗?”
蓝逸低着头避过了这个问题:“蓝老先生...”
“站起来!”蓝启仁双手一个用力直接就把蓝逸给扯了起来,“我几时说过要打你戒鞭?是!几十年前我是打过忘机,可那时情况跟如今一样吗?是不是在你心里,你叔爷爷我,就是这样一个是非不分的人?”蓝启仁沉痛地看着蓝逸缓缓说道。
蓝逸定定地看着眼前的老人,他从那双真挚的眼睛里看到了他和蔼的心,也看到了往昔这位老人是如何疼爱他的记忆。
他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他的叔爷爷,是真的没有要打他戒鞭的心啊!
可那又如何呢?因为他确实不支持他做宗主,当众给他难堪了啊!
如果他不曾被叫做宗主,还是从前那个嬉皮笑脸的捣蛋鬼,他完全可以笑一笑不当回事,在叔爷爷身旁变着法低声下气求原谅,可他不是了!
当众许下重诺,天道见证了他的誓言,他已经不是那个小孩子了,他的身后,有了一群对他报以绝对信任的人,他们相信他,会带着所有人走向他许诺的那个辉煌的未来。
“您不是这样一个人,只是我小人之心罢了!”蓝逸苦涩一笑接着说道:“对不起,无论如何您有何种惩处,我都会受着的,请您别再这样看着我了。”
蓝启仁怔怔地看着蓝逸,他的手也无力地慢慢放开揪着的领子:“君子一诺...”
蓝逸轻声答道:“山河皆轻!”
“我听闻,你在叛乱当夜说过一些话,还有刚才在山门口说的话...要做到,可不容易。”蓝启仁有些心疼地帮蓝逸理了理领子。
蓝逸握住他的手郑重地说道:“我知道的,您教过的。‘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那些话我都记着,我也已做好负重前行的心里准备,您放心!我不会心急的,一定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去做!”
岂料蓝启仁摇了摇头,拉着蓝逸的手缓缓走向山上:“我怎么可能放心?脱袍弃族,兹事体大,你才十二岁啊!我没法对忘机和魏婴交代,也没法和兄长交代了,更无颜对列祖列宗交代了。”
蓝逸听到这直接拉住蓝启仁的手,两个人停在原地。
他看着蓝启仁,眼里全是真诚:“您勿要将此事放置心头,该怎么说就怎么说,我确实有错!而且这是我自己对我自己的惩罚,与您无关,我爹我父那,到时见面了我会亲自跟他们解释,他们不会怪你的。”
“而且我许下的诺言,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就是大伯和爹爹回来一起做,少说也要二三十年,我就再天赋异禀,十年总该还是要的,到那时我至少也要二十多咯!那么大一个人出去闯荡,您有什么好担心的!?”
蓝启仁摇了摇头,继续拉着蓝逸向前走:“你年纪还小,你不懂,在我们这样的年龄看来,只要我们在一天,你和你父亲他们,全都是需要人照看的小辈,而保护儿孙辈不受到伤害,是我们的职责,我和你爹你父你大伯他们,都失职了,更遑论我当时一时情急愤怒没考虑到你的秉性,才会让你沦落到如此境地。”
“我和你已故的爷爷一母同胞,我也不打算找道侣,对兄长,对我来说,你的出世意义本就重大,如今你也有了自己的众多拥趸,已经不仅仅是我们这一支第三代的第一个孩子那么简单了,我们都希望你能一直留在云深不知处的。”
蓝启仁看了看眼前的岔路口,还是选择先把蓝逸送回静室。
蓝逸推开静室房门,倒了杯茶给蓝启仁,两人相对而坐。
他看着眼前的茶杯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希望归希望,现实是现实,别看现在您和大伯与我相处融洽,可我与你们的思维天差地别,行事风格更是一个激进一个温吞,就算勉强在一起,总会在某些事上相左的,到最后终归还是会爆发矛盾,与其等到那时大家脸上不好看,倒不如我自己出去,反正这位置,终究是来路不正。”
蓝启仁刚端起茶杯,听到这话顿时又把茶杯砸到了桌上。
“砰——”
蓝启仁神色肃穆地看着蓝逸:“没有什么来路不正的!我去封信给曦臣,让他回来!你们两个好好谈谈,总归是伯侄,我相信以曦臣的人品和教养,总归会理解你的难处的!”
蓝逸听到这话顿时嘴角不由得一抽,家主的位置还能让来让去的吗?而且这话怎么听得那么不对劲,人家宗主当得好好的,没想到外出寻找突破机缘时突然来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