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宁及其亲信又皆来自京城,或有识他之人,他不能大意,决定今夜离去。
用过午膳,荷香忙碌于备物,澋萧则如常教导江承兮练字。
江承兮今日身着荷香前几日新裁地水碧色裙衫,清新如出水芙蓉,小嘴似抹朱红,惹人喜爱。
澋萧轻握其柔荑,头顶木兰香沁人心脾,仍开口相告:“我今夜就走了。”
江承兮猛地抬头,撞上了澋萧的下巴。
澋萧闷哼一声,忙伸手轻抚其额,关切问道:“疼吗?”
江承兮摇头,心底却泛起欢喜的涟漪,这令她畏惧的人终于要离去了。
澋萧见她面露喜色,脸色一沉,语气转冷:“怎么,我离去你竟如此欢喜?”
江承兮见他面色不善,慌忙摆手辩解:“我……我并无此意。
方才我只是在想,手中有多少银钱,你若离去,我便赠予你。”
“是吗?”澋萧明显不信。
“千真万确。”江承兮乖巧点头,眼中满是真诚。
晚膳过后,趁荷香忙于厨房之际,江承兮将妆匣中所有的银钱悉数取出。
双手捧至澋萧面前,神情略显紧张:“我所有的银钱都在此了,不知是否足够?”
澋萧心中一动,伸手解下腰间玉佩,轻系江承兮颈间:“此玉暂且寄放你处,待日后我归来,偿还银钱时,你再归还于我。”
江承兮欲伸手取下,却被澋萧按住,只听他道:“此玉乃我娘所赠,意义非凡,你需妥善保管。”
江承兮急红了眼:“我不要你的东西,也不要你还,日后你莫再来找我。”
澋萧冷笑一声,又露出森森笑意,令人不寒而栗。
江承兮见他如此,吓得魂飞魄散,欲夺门而逃。
然,未及跨出,便被澋萧扼住咽喉,提至眼前。
江承兮奋力挣扎,却是徒劳,只觉澋萧的气息近在咫尺,贴着她的耳垂低语:“你不愿要,我偏要给你。
此玉你日后须贴身佩戴,若敢遗失或将我忘记,待我归来,定将你锁入笼中,养肥了再吃掉!”言罢,张口露出森森白牙,令人胆寒。
澋萧见她害怕,轻轻将她放在窗边榻几之上,细致地为她抚平衣裙的褶皱。
缓声开口:“你如此爱哭,若日后出门,怕只有受人欺凌的份。
记住,往后出门在外,你须得学会扮作恶人,方能自保,明白了吗?”
江承兮在澋萧走了许久才放声痛哭。
澋萧在屋后听到她的哭声,心中明了,怕是这次真给她吓得不轻。
他薄唇紧抿,步入漆黑的夜色之中,去往他该去的方向。
当晚夜,江承兮梦中尽是惊恐之景。
“不要挖我的眼睛!不要吃我!”
她的哭声在夜色中回荡,可怜至极。
荷香忙得团团转,一边照顾她,一边怒骂澋萧的无耻行径。
她原本以为澋萧只是个可怜之人,老爷好心救了他,他却恩将仇报,不仅穿了公子的衣衫,竟还偷走了小姐的银钱。
如今更是将小姐吓得病倒,荷香心中又气又悔,早知当初就不该救他,如今只盼小姐能早日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