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之前,祖母曾详细地向她讲述过宫中的诸多规矩,此刻她心中忐忑不安,生怕自己方才的疏忽冲撞了某位贵人,从而累及家族。
冯福见她面色苍白,身躯微颤,似乎连站立都显得困难,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怜悯。
他轻声安慰道:“孩子莫怕,咱家并无恶意,只是想问清楚,好送你回去。”
江承兮闻言,攥着衣角的手指微微松动了几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慌乱,然后低声道:“我祖父名讳江在渊,父亲乃江亦宁。
今日,我是跟随祖母一同进宫的。”
冯福听罢,目光转向她颈间那块晶莹剔透的玉佩,好奇地问道:“姑娘颈上的玉佩,何处得来的?能否告知咱家其来历?”
江承兮心中一惊,慌忙将手探向颈项,刚才摔倒之际,那枚玉佩不慎自领口滑落而出。
她迅速将其拾起,小心翼翼地重新藏匿于衣内。
这公公突如其来的援手,令她心生疑虑,不禁暗自揣测,莫非他是觊觎这枚玉佩?
江承兮神色微凛,带着几分警惕地开口:“这枚玉佩,我不能交予你。”
冯福闻言,不由失笑,道:“姑娘误会了,咱家只是欣赏这玉佩的精巧雕刻,心中起意,也想寻那工匠雕琢一枚相似的来。”
江承兮紧绷的神经在顷刻间舒展开来,她原本误以为那位公公是在暗示她,将手中的玉佩赠予他作为答谢之礼
江承兮定了定神,轻声回道:“这玉佩乃家父救下的一位兄长所赠,”
说到此处,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自然。
冯福微微点头,追问:“哦?不知那位兄长如今身在何处呢?”
江承兮的眼神略微闪,缓缓说道:“他已离去寻亲,具体在何方,我并不知晓。
关于这块玉佩出自哪位工匠之手,我也无从得知。”
冯福惋惜地叹了口气:“如此看来,倒是颇为遗憾呐!
既然如此,咱家便派人送你回去吧。”
言罢,便打了个手势,冯喜见状,连忙小跑着赶了过来。
满脸谄媚地说道:“干爹请尽管放心,儿子定会将这位小姐安全送至她长辈身边。”
回程的马车上,老妇人再次向江承兮询问:“五丫头啊,你跟祖母说实话,真的是你自己摔倒的吗?”
江承兮将头深埋下去,声音轻若蚊蝇:“嗯……确实是孙女儿不小心摔倒的。”
老妇人遮住眼睛下方的神色,但那一闪而过的精明却没有逃过任何人的眼睛。
胆敢在宫中动粗之人,其身份必定非同小可。
老妇人心中暗暗叹息一声,终究还是自家根基浅薄啊!
老爷虽然官居四品,但面对这种情况,连为自家孙女讨要一个公道都做不到。
而此刻,在御书房中……
皇帝激动的心情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难以自抑。
“你当真看清楚了?”皇帝的声音因为兴奋而略微颤抖。
“回禀圣上,老奴绝对不会看走眼。”冯福语气坚定无比。
“好!太好了!哈哈哈……朕就知晓他……”皇帝难掩喜色,正欲继续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冯福急匆匆地打断。
“陛下!”冯福伸手示意皇帝噤声,旋即又扭头向门口处张望一眼。
熙和帝端坐回龙椅,虎目含泪。冯福忙趋身靠近,声若蚊蝇:“陛下放心,殿下想必已安然抵达瀛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