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有些意动,“这提议颇为妥帖,我这就去泽哥儿院中。”
听完老夫人所言,姐妹几人面面相觑,望着病榻之上躺着的江承泽,心中虽有千言万语,却终是难以启齿,默默地闭上了双唇。
荷香略施眼色,江承兮轻声步出屋内,悄声询问:“发生何事?可是四姐姐醒了?”
荷香将江承兮拉到一旁,附在耳畔轻声低语:“韩小姐到访,奴婢已将她引至木兰院了。”
韩初柔一见江承兮,便急切地问道:“承泽究竟如何了?我父亲竟有意退婚。”
江承兮嗓音略带哽咽,眼中泛着泪光,坦言道:“五哥哥情况堪忧,刘嬷嬷与祖母商议着要为五哥哥找个丫鬟冲喜。
柔姐姐,你此刻退婚或许更为明智,以免受到牵连。”
韩初柔闻言,泪如雨下,“他怎会伤得如此重,我该如何是好?
即便我退婚又能如何,我父亲向来不为我考虑,恐怕最后仍是随便找个人将我嫁了。”
两人相拥而泣,过了许久,韩初柔毅然决然地说道:“你去与你祖母说,我愿意为承泽冲喜,明日我便前来,无论承泽能否苏醒,我都将守候他一生。”
江承兮听着她一字一句的坚定,泪水模糊了双眼,她尚未来得及劝阻,韩初柔便已经匆匆离去。
江承兮无奈,只得前往翠竹院向老夫人禀报此事。
韩初柔回到韩府,径直走进库房,寻得母亲生前所穿嫁衣,与小如一同在屋内修改尺寸。
小如心中难安,担忧道:“小姐,你当真要这么做吗?老爷和夫人定会反对的。”
韩初柔神色坚定,“父亲的为人你我心知肚明。
自承泽出事以来,府中对我的态度又回到了从前,连饭都吃不饱。
留在府中亦无好果,说不定最终还会被当作玩物送给那些年老之人做妾。
倒不如去江府冲喜,无论承泽生死如何,江府总不会亏待于我,我也愿意为他守一生。”
小如听罢,心中虽仍有疑虑,但见小姐决心已定,便也坚定了信念,“小姐所言极是,无论小姐去往何处,奴婢都愿追随左右。
奴婢已将所需药物备好,这便去厨房熬制。”
韩初柔叮嘱道:“你务必小心行事,此次成败便在此一举了。”
小如自信满满地答道:“小姐放心,奴婢并非初出茅庐,此事定能办妥。”
晚膳过后,韩二爷与贾氏突然感到头晕目眩,连一旁的丫鬟婆子也站立不稳。
韩初柔身着火红的嫁衣,昂首阔步地踏入屋内。
“父亲、母亲,怎地都坐在地上?”她故作惊讶地问道。
韩二爷望着她这身刺眼的装扮,面露嫌恶之色,斥道:“成何体统,穿成这样是想作甚?”
韩初柔微微弯腰,语气平和地回应:“父亲,女儿今日要去江府冲喜,也算是我的出嫁之日,您不为女儿送上祝福吗?”
韩二爷怒火中烧,怒喝道:“谁允许你擅自去冲喜的?你简直是不孝不义,滚回去换了这身衣裳,别在我眼前碍眼!”
韩初柔轻笑一声,温婉中透露着坚定:“父亲,女儿今日此行恐难再归,您该为女儿感到高兴才是。”
韩二爷气得脸色铁青,贾氏则在一旁冷嘲热讽:“二姑娘真是迫不及待啊,连长辈的同意都不需要,就自己跑去给人冲喜。二姑娘不嫌丢人,我们韩府还要脸面呢!”
小如闻言,怒火中烧,一凳子便朝贾氏砸去:“让你这恶妇满嘴胡言,我打死你!”
韩二爷惊呼:“放肆!你这贱婢,竟敢对主子动手!”
韩初柔紧紧抓住韩二爷的衣襟,冷声道:“父亲还是安静些为好。我可不敢保证小如会不会连您一起教训。”
小如一把揪住贾氏的头发,厉声逼问:“快说,我的卖身契在哪里?”
贾氏被砸得头晕目眩,仍嘴硬道:“你这贱婢休想拿到卖身契,我非把你卖到窑子里,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罢,还狠狠啐了一口。
小如冷笑一声:“不说也罢,那就看你心不心疼了。”说着,她将贾氏的女儿拖到一旁,举起凳子狠狠砸了几下。
韩初楚痛得哇哇大哭:“父亲、母亲,救我!好痛啊,别打了!”
贾氏心如刀绞,终于求饶道:“别打了,别打了!卖身契在床头的雕花匣子里,钥匙在我身上。”
小如扔下凳子,不屑道:“早说不就完了,何必受这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