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墨冉现任翰林院从六品修撰,此次奉命前往蒙城调阅典籍,蒙城距京城不过两日之程。
杨墨冉与江承兮同乘一车,江承兮携侍女荷香相随,小厮平吉则在外驾驭马车。
时值清晨,江承兮因困倦而昏昏欲睡,甫一上车便倚着荷香打起了瞌睡。
杨墨冉见她睡态香甜,遂小心翼翼地将她揽入怀中,以免路途颠簸惊扰了她的好梦。
荷香见状欲言又止,只因杨墨冉虽平日里温文尔雅,但一旦神色冷峻,便显得威严逼人。
她不敢多言,只得快速瞥了眼表少爷怀中的江承兮,随后退出车厢。
江承兮在杨墨冉怀中寻得一处舒适之地,继续酣睡。
杨墨冉怕她受颠簸之苦,便以臂为枕,托住她的头部,另一只手则轻抚她如玉般白皙的脸颊。
马车行驶间,略有颠簸,他更是将江承兮抱得更紧,生怕她有所不适。
不知过了多久,江承兮从睡梦中悠悠醒来,映入眼帘的便是杨墨冉那含笑的双眸。
“醒了?睡得可好?”杨墨冉柔声问道。
江承兮这才惊觉自己一直躺在杨墨冉的怀里,难怪一路平稳无虞。她略感羞涩,忙挣扎着坐起身来。
“荷香呢?”江承兮看着杨墨冉微皱的衣衫,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杨墨冉不以为意地整理着衣衫,淡淡地道:“路途漫长,平吉驾车难免寂寞,我让她出去与他闲聊解闷。”
待他整理妥当,江承兮方唤来荷香。荷香进得车厢,先偷偷瞥了眼杨墨冉,这才坐到江承兮身旁。
“小姐,您醒了。”荷香恭敬地说道。
江承兮点点头,“我有些饿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到午时了,小姐先吃点糕点垫垫肚子吧。”荷香说着,从食盒中取出几盘精致的糕点,摆放在小几上,又倒了两杯清香的花茶。
江承兮看向杨墨冉,“表哥,你也一起吃点吧。”
杨墨冉端过一盘糕点递给荷香,“估摸着要到晚间才能到驿站歇息,这盘你拿出去与平吉一同用。”
荷香双手接过,感激道:“多谢表少爷。”
待荷香退出车厢后,杨墨冉坐到江承兮身旁,见她额间已有汗珠渗出,便柔声道:“午时较晨间更为炎热,你把外衫脱了吧,晚间再穿上。
莫要让暑气伤了身子。”说着,便取出手帕轻轻拭去她额间的汗珠。
江承兮低垂眼眸,掩藏住心中的疑虑。自从那次在马车上发生后,每次与杨墨冉单独相处时,她都感到有些不自在。然而,她又不敢表露出丝毫异样,只得顺从地任由杨墨冉为她脱下外衫。
杨墨冉见她如此乖巧,心中甚是欣慰,又伸手将车窗打开一条缝隙,让微风拂入车厢,带来一丝丝清凉。
江承兮则一边品尝着美味的糕点,一边透过车窗的缝隙欣赏着窗外的风景,两人的心情都随着这轻柔的微风而变得愈发舒畅。
马车再度颠簸,平吉的声音自车外悠扬传来:“少爷,此路颠簸,请与表小姐务必稳坐。”
荷香轻盈入内,将糕点盘子悄然收回食盒,又手提茶壶悄然退出。杨墨冉从江承兮手中轻取话本。
“马车颠簸,恐伤你眼,你且靠在我身上,我来为你诵读。”
江承兮尚未及开口婉拒,杨墨冉已将她轻轻揽入怀中,一手揽她腰身,一手持着话本。
他诵读之声如涓涓细流,抑扬顿挫,竟不输那城中知名的说书先生。
他时而转换语气,引得江承兮听得如痴如醉,忘却了马车外的颠簸。
心中暗自思忖,再过两年他们终将喜结连理,此刻的亲近亦无甚不妥。
夜幕低垂,驿站内灯火阑珊,仅有几盏孤灯在静谧的石子小道上闪烁。
杨墨冉牵着江承兮款步前行,平吉则上前轻叩驿站大门。
开门的是位干瘦老者,年约五旬,手提灯笼,眯眼打量着几人,“敢问诸位贵客,从何而来?”
杨墨冉取出翰林院腰牌,平吉接过递予老者。老者接过腰牌,细细摩挲一番,方归还于平吉。
“未知大人深夜造访,有失远迎。老夫乃此间驿丞,尚有驿卒一名,共守此偏远之地。
平日里鲜有贵客临门,多是前往前方大驿站歇脚。大人若不嫌弃,便在此将就一夜;若欲前行,老夫亦可为大人指路。”
杨墨冉眺望着夜色中的远方,沉吟片刻,道:”夜色已深,不宜再行。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