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喧嚣的街道上疾驰而过,终是稳稳驻足于巍峨气派的玉莲楼前。
车门轻启,江承兮身姿曼妙,款步而出。
依旧是那名太子唤玄翼护卫在前引路,江承兮便紧随其后,穿梭于迂回曲折的回廊之间,直至抵达那间清雅别致的阁室。
今日的江承兮与上次不同,她步履匆匆,难掩心中焦灼。
原是太子在信中提及五哥受伤之事,故她才心急火燎地赶来此地。
步入室内,她的目光立刻落在窗边那位端坐如松的男子身上。
他气宇非凡,风姿绰约,举手投足间尽显皇室尊贵与典雅。此人,正是东宫之主,太子澋萧。
江承兮此刻心情忐忑,快步趋前,屈膝下跪,行以大礼。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却难掩颤音:“臣女江承兮,拜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澋萧目光深邃,似藏千言万语,其中一抹难以察觉的温柔悄然浮现。
他抬首望去,眼神锐利而威严,嘴角微挑,似带讽刺之意:“江承兮,非得孤在信中提及你五哥之事,你才肯来见孤吗?”
面对澋萧突如其来的质问,江承兮面色骤变,如霞光映照下的桃花,娇艳而羞涩。
她急忙解释道:“殿下明鉴,臣女前两次未能如约前来,实有不得已之苦衷。彼时,臣女正受家中责罚,被长辈严加看管,行动受限,故无法依约赴会。”
她的声音中透着诚恳与急切,欲向太子表明自己的诚意与无奈。
澋萧听闻后,眉毛微微一挑,原本紧绷的面容也稍微舒缓了几分。他语气平和地继续探询:“哦?因何而受罚?”
江承兮心中一阵慌乱如麻。她原本只想随意编造个借口搪塞,却未曾料到太子殿下会如此较真,竟要追根究底。
如今这可如何是好?她实难直言不讳,说出自己因同表哥私赴蒙城之事。
于是,她佯装愤懑,以娇嗔之态嗔怪道:“还不是因臣女那表姐,竟擅自取走了殿下您上次赠予我的首饰。
臣女气不过,遂前往理论,不料二人言语不和,竟大吵一架。此事传至兄长耳中,他便将我禁足!”
言罢,她偷偷抬眼窥视太子反应。
只见澋萧正以审视的目光紧紧凝视着她,似在揣摩她话语中的真伪。
江承兮无奈之下,只得继续辩解:“上次荷花宴时,秦岭所佩戴的那些首饰,殿下您想必也见过,实则那就是表姐从臣女处窃取。而臣女此次亦是偷偷出府的。”
澋萧见她一副楚楚可怜之态,尤其那双水润大眼闪烁着委屈与不甘之光,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感。
他眼中闪过笑意,淡淡道:“既已在家中受过责罚,便无需再跪,且过来这边坐吧。”
江承兮闻言,如释重负般起身,步履轻盈地行至澋萧身旁坐下,然内心却依旧惴惴不安。
终于,她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与焦虑,忍不住开口询问道:“殿下在信中提及知晓伤害我五哥的凶手,不知此人究竟是谁?”言语中透露出急迫之意。
澋萧并未卖关子,而是直言不讳地答道:“秦相府嫡女秦岭。”
江承兮闻言大惊,心中满是疑惑与惊诧,脱口而出:“怎会是她?我江府近日似未曾得罪于她啊!”她眉头紧锁,似是不解。
澋萧见她一脸茫然,嘴角微扬,露出一丝戏谑之笑,轻声说道:“近日无得罪,那以往呢?难道你忘了当年她落水之事?
推她入水的,不正是你那五哥么?看来你们江府确有将人推入水中的‘独特癖好’啊。”
此言中的讽刺之意昭然若揭,显然是在暗指三日前她将常若若与假思琪一同推入水中的事情。
江承兮的眸子骤然瞪大,惊愕之情溢于言表,她怔怔地望着澋萧,竟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
她心中涌起万千疑惑,太子究竟是如何得知那桩尘封已久的旧事的?
面对太子的质问,江承兮感到一阵羞愧涌上心头,她低垂着头,声音略带沙哑地辩解道:“殿下,当年之事实有隐情。臣女年幼随祖母入宫赴太和殿筵宴时,不慎与秦小姐差点相撞上。
谁知她性情急躁,竟无端踹了臣女一脚。后来我们又在天水河畔相遇,五哥哥一时气愤难平,才将她推入水中。
至今,臣女的膝上仍留着那道摔伤所留下的疤痕。”
说到此处,江承兮轻抚膝头,似在回忆当年之痛,又似在证明所言非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