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看着李邦华等忠臣,沉声道:
“斟酌什么?曹化淳虽然于六年前致仕养老,但现在正值朝廷用人之际,朕命他回来重整京营也是迫不得已之举。
至少,他总比李国桢、吴襄有能力吧!”
说到李国桢、吴襄两个,李邦华不知道说什么了,毕竟,这二人实在没什么能力,京营在他们手上如同废物。
崇祯又道:
“朕召张煌言、黄公辅、堵胤锡、路振飞、张名振、阎应元入京,是为了应对李闯和建奴的大战,这个不需争论。”
崇祯之所以不允许内阁阻止这些人入京,是因为他们都是历史上的抗清英雄,其中:
张煌言文武双全,忠心不二。
他此时虽然仅仅是个等待出仕的举人,但是,历史上,他在大明亡后,曾率军北征连下四府三州二十四县,满清为之震动,共坚持抗清20年,直到康熙三年,因叛徒出卖被害,是名副其实的南明悍将!
黄公辅早年因疏劾魏忠贤被撤职。崇祯初年重新起用,奉命剿灭江湘“瑶乱”。崇祯末年,托病辞归。明亡,与王兴一同起兵抗清,抗争了整整16年,最后兵败被困,断然拒绝投降,自焚殉国。
堵胤锡胆识过人,团结联合大顺军和大西军,常年在湖南、江西、贵州、广东、广西等地抗清,最后积劳成疾吐血病卒。
路振飞抗清11年累死,张名振抗清10年,随郑成功收复舟山时死于军中。
阎应元带兵坚守江阴80余日,城破后,在城门上题写:“八十日带发效忠,表太祖十七朝人物,十万人同心死义,留大明三百里江山。”随后带着杀向清军,最后力竭,自拔短刀,刺胸血出,投在前湖中殉国。
李邦华自然不知道这些历史,但没准备阻止崇祯对新人的提拔,他在意的是其他事情,说道:
“陛下,您加封郑芝龙为南安伯,福建总兵,又任命其弟郑鸿逵为登州水师提督,其子郑森为登州水师游击,朝臣必然反对!”
倪元璐过话头,说道:
“陛下,朝廷实在没钱重组登州水师。”
崇祯暗自一叹:
【你们哪里知道,大明朝廷虽然穷,但是郑芝龙富啊!而且郑成功是忠臣良将,必须启用。】
历史上,大明朝廷对郑芝龙的军事实力和经济实力都不了解,也不把这位海盗出身的泉州水师参将当回事。
可是,郑芝龙的舰队称霸东海,所有海船都要给郑家缴纳两千纹银的保护费才能出海经商。
郑芝龙靠着关税、贸易利润和保护费三项,每年能挣一千万两白银,而同期的朝廷每年只有三百万两税银。
因此,朝廷没钱重组登州水师,但是郑芝龙有啊。
范景文见崇祯不说话,拱手道:
“陛下,郑芝龙乃海贼出身,而且只是个参将,在没有战功的情况下提拔为福建总兵,又提拔其胞弟为提督,众臣必然不服。”
崇祯心道:
【他现在是福建和东海的土皇帝,给他加个总兵的名号,朝廷没有任何损失,还能让他看到朝廷对他的信任,有何不可。】
但是这些他不能说,崇祯遣词造句后,缓声道:
“郑芝龙麾下有三千余艘海船,近些年清剿了十几只海盗,屡次大败红夷人的舰队,只当个泉州水师参将,未免让世人觉得朝廷没有识人之明。”
他顿了顿继续道:
“还有,朝廷没准备出钱重组登州水师!”
倪元璐疑惑道:
“不重组登州水师,为何要命郑鸿逵和郑森北上登州任职?”
李邦华一愣,迟疑道:
“陛下莫非想让郑芝龙派自己的船队北上?”
范景文连连摇头:
“这怎么可能,郑芝龙怎么可能舍得拿出私人的商船给朝廷,而且,他可能会认为朝廷在夺其家业。”
崇祯看着几个忠君爱国的刻板人士,解释道:
“若是只要他的船和兵,自然是抢他家业,但是现在朕任命他的胞弟和长子来登州任职,这便不是抢家业,而是拓展他的贸易版图。
有了登州这个基地,郑芝龙便能控制朝鲜、日本和北直隶之间的海上贸易,这种天降喜事,他是不会错过的。
而且,他胞弟和亲儿子北上,郑芝龙必然拿出有战斗力的舰队随行,确保亲人安全,同样也是确保贸易稳定!”
范景文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