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所谓的‘缘’就像是飘忽的线一样断掉了。
这就是人类与妖怪之间的区别,也是无法被扭转的悲哀。
所以老妇人口中的主人到现在都无法与夏目再次相见,甚至无法找到对方的踪迹,只能求助于同族和人类。
“至于咒术师大人们,如果能够告知与那名人类有关的线索,我将会将自己最珍贵的宝物赠予诸位。”出乎意料的是,老妇人知道一年级生们的身份,她似乎对咒灵操使有些惧怕,视线扫过夏油杰时明显有些忐忑,反倒是对‘六眼’的拥有者兴趣平平。
坐在角落的少年略显迟疑地起身,然后摘下了遮挡面容的面具——在面具被揭下的那一刻,在场的所有妖怪与咒术师们都清楚地认识到这名不知道什么时候混进来的少年其实是人类。
是身上带着玲子味道的人类。
“我将还回他的名字。”少年郑重地开口,“请带我去见他吧。”
那名曾经将自己的名字写在友人帐上的妖怪拥有一头如同燃尽了夕阳般的暗色短发,他的皮肤苍白到像是一张纸,他沉沉睡着,胸膛的起伏几乎微不可见。
“……我知道了。”
少年垂目,将友人帐从怀中取出,肥猫化作巨兽,将面露贪婪之色的妖怪们挡在圈外。
“护我之人、显其姓名。”
“将你的名字还给你。”他双手合十,闭目轻声道,“晖。”
老妇人的主人名叫‘晖’,意为沉暮与夕阳,是寄生于深山小道旁亭中鸟雀雕像的弱小神明。他日复一日远望着一成不变的景色,望着被浓雾掩盖的群山。
晴日、阴雨、秋叶亦或是落雪,这里四季分明却又显得有些枯燥无味,他安静地呆在原地,直到崭新的亭子变得破败不堪,起初还有路过的旅客愿意双手合十祈祷一二,如今已经无人问津了。
他渐渐虚弱,甚至将要永远沉睡,直至穿着制服的少女将脸凑到鸟雀的雕像面前,询问他要不要吃一点坚果。
“很寂寞吗?如果是这样的话,要不要把名字写在这本书册上。”
玲子没有选择与他比试,而是直接发出了邀请。她只是想要认识新的妖怪朋友,而辉也想与人类女孩儿交谈——他不知道友人帐是什么,不知道自己将名字写在上面意味着什么,就算玲子对他说‘你把名字写在上面的话,我就可以驱使你去做坏事了哦’这种话,他也义无反顾地相信对方,并且成为了玲子的新朋友。
“只是偶尔跟我聊天就可以了,玲子。”他说。
“只是聊聊天。”
他们偶尔会谈及停驻在花朵上的蝴蝶,或者是天边飘过的云。辉用温柔的声音给玲子讲述夏日夜晚成群结队的萤火虫有多美,玲子只是抱着膝盖坐在角落,用不太服气的语气反驳明明是橱窗里的大福看起来更棒。
“大福不会发光。”晖认真地回应,“也不会飞。”
玲子闻言大笑出声,露出了洁白的牙齿,眼中也熠熠生辉。
真漂亮啊,晖这样想。
他以为自己会跟人类一直做朋友,无论在哪儿,无论发生什么。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玲子就在他的生命中消失不见,他无法寻找到她的踪迹,也只能呆在破旧的凉亭下静静等待,直至他能够离开那里。
他四处寻找,呼唤着玲子的名字,却再也没有与她相见。
“大福才是最棒的。”
妖怪的过往在被归还名字时逐一显现,老妇人眼角含泪,夏目神色温柔,妖怪们愤愤不平,而五条悟却像是个局外人,撇撇嘴毫无顾忌地开口,“我说啊,晚些时候要去买甜品店售卖的第一批抹茶大福才行。”
“我们还在逃课,”夏油也对妖怪与人类的结缘没什么兴趣,“所以最好悄无声息地跑回去,别忘了,我们不能用咒灵翻墙,小心夜蛾老师就在墙角等我们自投罗网。”
不知道为什么,想象到一个中年壮汉蹲在墙边仰头的场景,硝子突然觉得有些恶寒。
“……杰太过分了。”
dk二人组旁若无人的交谈声打破了凝重的氛围。
晖已经被解放,他在离去之前留给那名少年一个温柔至极的微笑。
少年仰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泪流满面——然后,感人的场景就被咒术师们打破得一干二净。
“人类的生命对妖怪来说太过短暂,我从未想过大人口中的‘玲子’已经不在人世。”
一切尘埃落定,达成了目的的老妇人稍稍躬身,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