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拉得足够近后,太宰收回落在对方脸上的视线,轻柔地反手抬起卯崎栗圈在他背后的手,从她手臂形成的环中钻出来。
卯崎栗交叠的手指颤了颤。她似乎隐约意识到了什么,蹙着眉微微偏头,看起来睡得有些不安稳。
太宰抿抿唇,略略拉上些窗帘,又默默替卯崎栗将鞋脱去。随后他拾起先前被她放在地毯上的小黄鸡抱枕,慎重地放到她手边,好让她能抓到。
果然,在感受到手中有东西后,卯崎栗缓缓收手,缓慢又珍惜地将抱枕纳入怀中。太宰看见她心满意足地蜷缩起身子,呼吸重新趋于平稳。
太宰凝视着被卯崎栗抱在怀里的那只小黄鸡抱枕,捡起他落在地毯上的外套,重新披到身上。他悄无声息地返回厨房,去处理餐桌上的酒和马克杯。
太宰将卯崎栗的马克杯放进水槽,又简单地把两瓶酒放进橱柜——他本来也没有瞒着森鸥外的意思,按对方那个精明的个性,不可能发现不了少了两瓶酒。
在将自己那只马克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后,太宰清洗完两人的马克杯,再将它们放到沥水碗架上晾着。
擦干手,他不紧不慢地迈开步子回到房间,在地毯上随意寻了个喜欢的角落窝着。
即便太宰表现得很清醒,手也很稳,但到底是之前没怎么碰过酒,几乎是一躺下,他便感到有一股懒洋洋的散漫感涌上心头。
捕捉着室内属于另一个人的平缓呼吸,太宰阖上眸子,放空大脑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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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末的傍晚,夜色来得又早又沉。而森鸥外回到小诊所时,迎接他的是一片黑暗。
——卯崎栗贯会给他留的那盏灯灭着。
森鸥外沉下眸子,跟在他身侧的爱丽丝也沉默不语,仅仅是盯着恍若能将一切都吞噬的黑暗,主动迈开步子。
当森鸥外轻轻推开卯崎栗的房门,看见窝在房间里睡觉的两个小朋友时,他的心情多少有些微妙。
他没有叫醒熟睡的两人,而是掩上门,往隔壁的小厨房走去。
听见森鸥外趋近于无的脚步声消失后,太宰掩在眼帘后的眼珠动了动。
太宰并没有睡得太沉。准确来说,他甚至没有睡着,仅仅是在闭目养神。可显而易见的是,在刚刚睁开眼睛,只会让自己成为森鸥外的靶子。
更何况,生性谨慎的森鸥外在去过小厨房后,怕是会再去就在不远处的药品库查看一番。届时对方就能笃定,偷酒喝这件事的主谋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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