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既然是跟他一起,那便没什么好犹豫的。
两人都是行动派。在决定
好要趁着森鸥外不在家,溜出门看看后,他们便立刻换好衣服,一同钻进夏日深夜的夜色里去。
锁上门小诊所的后, 卯崎栗便跟着太宰往外走。
初夏的夜晚并不闷热,甚至还有些凉。放在郊区便更是如此,这里的夜晚大抵总是昏暗且安静的。
不知为何, 卯崎栗总是对太宰抱有一股莫名其妙的信任。此时时间已将近零点, 这么晚跟着人出来,倒也不怕人家把她卖了。
太宰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迷你手电筒, 边照着脚边, 边和卯崎栗并肩而行。
“就算我现在问太宰君,太宰君也不会说,对吗?”卯崎栗瞥向太宰, 视线落在他被夜色与星光衬得更为白皙好看的侧脸上。
太宰弯唇一笑。
他半张脸陷在夜色之中, 面色却透着股莫名的柔和,“嗯……栗小姐是这么觉得的啊。”
“要是太宰君愿意说的话,现在就会说了。”卯崎栗偏过头撇撇嘴,垂在身后的长发在夜风中晃出轻微的弧度。
看见卯崎栗这略有几分孩子气的模样,太宰有些好笑地逗她, “如果只是目的地, 倒是也可以跟栗小姐说哦。”
这么说完,太宰便停下脚步站定,笑吟吟地站在小树林的入口看她。
“这不是, 根本没有说的必要嘛。”卯崎栗嘟起嘴嘟囔, 感觉太宰似乎在把她当笨蛋看,“光用看的就知道了, 太宰君是笨蛋。”
后半句她说得小声,却还是落在太宰耳中, “我听见了哦?”
卯崎栗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重复道:“太宰君是笨蛋。”
“倒也不用特地用正常音量再说一遍啦——”太宰稍稍拖长嗓音朝她抱怨,可语气里却没有半点儿不悦的意思。
卯崎栗拿他没办法, 只能暗暗睨他一眼,好叫自己消气,“……哼。”
只是她这一眼看得有些不凑巧——她恰巧没注意脚边,被路上的杂物绊了一脚,“啊……”
太宰一直有在悄悄关注她,见状便抬手抓住她的手,帮助她保持平衡:“晚上这边不太好走。”
他们的手自然而然地牵在一起,没再放开,就好像早已习惯对方手心的温度似的。
卯崎栗被太宰牵着,慢慢往树林深处走。
走过那条不大好走的小路后,她才瞅着太宰的侧脸问他,“太宰君,经常晚上来这边吗?”
她都没注意过,他原来会在晚上偷偷溜出家门,跑到附近来闲逛吗。
难道之前那棵树,他就是这么发现的?
可是那个时候,他才刚来小诊所不久……
“也没有经常。”太宰没有给出准确的答案。
两人慢慢来到之前那棵长得最高的树下,又路过它,一步一步往深处走。
幽暗的人造树林里,唯有迷你手电筒微弱的光,以及偶然穿过树梢,抵达他们身侧的星光。
约莫往深处走了一小段路后,太宰牵着卯崎栗的手动了动,随即又极为自然地问她,“栗小姐知道,这片人工树林之后是什么吗?”
他这个问题,仿佛是在为接下来的什么铺垫一般。
卯崎栗只来得及发出一声“诶”,便紧接着看见太宰忽然将手电筒关了。
在昏暗的光线之下,他牵着她的手上前,脚步极稳地从树丛之中穿过,然后……
“啊……”
璀璨的星汉恍若落于湖中,星光随着偶有泛起圈圈涟漪的湖水微皱。点点萤火四散于湖泊周围,静静散发幽光,却与湖水之中的星影交相辉印,更添一丝绚烂瑰丽的绝色。
夜间凉风轻拂,星辉与萤火随之浮动。
虫鸣窸窣。
卯崎栗凝视着眼前的景象,久久无法回神,“这是……”
在卯崎栗愣神的时候,太宰悄悄从口袋里摸出他几个小时才用过的生日帽——因为放进口袋,现在这顶生日帽被折得有几分皱——妥帖地抚平上面的皱痕。
“栗小姐,生日快乐。”这么轻声说着,他认真且轻柔地将生日帽戴到她发顶。
“!”
太宰那双半敛着的鸢眸也如盛了满满一弯星光与萤火,在泛着微光的湖边尤为好看。
——甚至可以说,他眸色中所倒映的景色,比湖泊、比夜空更为绮丽。
太宰没有回避卯崎栗的对视。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