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几乎是话音刚落,他便对两人射出藏于袖中的硬币。
说时迟那时快,卯崎栗一把将太宰推开,主动迎上魏尔伦的攻击——她一直盯着魏尔伦的手,因此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他的动作。
以超高速射来的硬币穿过她身体,又紧接着将地面穿透,发出巨响。
空气中的血腥味在顷刻间变浓。
“栗小姐!”
太宰终于无法保持冷静,顾不上魏尔伦的下一步动作。
就算再聪慧,他也仅仅是个十六岁的少年,无法不在意亲近之人的安危。
“啧……”
魏尔伦有几分不耐地啧声。
他视线落在卯崎栗半眯着的红色双眸上:刚刚的攻击,不仅偏了,力道还小了许多。
他周围弥漫着起效极快的毒雾。无色无味,让人难以察觉。
感受着身上愈发明显的无力感,魏尔伦脚尖轻点,“几天后,我会来要情报的。”
下一瞬,首领办公室才修好的玻璃再度破碎。无数玻璃光粉之下,魏尔伦的身影就此消失。
“栗小姐!”太宰难得露出慌张的模样,颤着手去碰卯崎栗,却在看见她的伤时蓦地沉默下来。
卯崎栗想说些什么,却因为剧痛以及喉间涌上来的血而咳嗽,什么也没能说出口:“咳……唔……”
她猛地咳出一口血来。
她咳出的血,连同她腹部涌出的血将她身上的连衣裙染红,血迹逐渐漫延,落至她身下,却又被红色波斯地毯贪婪地吸收。
太宰抱着卯崎栗,想给她止血,却盯着她暂时还泛着红芒的双眸不敢动作:他不敢过多碰她,害怕身体接触会解除她的异能。
“栗小姐的糖果……”
只要她吃下自己的糖果——
闻言,卯崎栗却是竭尽全力,对太宰露出个笑容来,“……对、不起……”剧烈的疼痛让她不太能完整地说出话,“我……做不出……”
“太宰君……没事、太好了……”
她双眸中的红意逐渐散去,褪回原有的蓝。
这双拥有晴空色彩的眸子,模糊地映着太宰的身影,最终缓缓阖上。
-
医疗部的人及时赶到,将卯崎栗送去抢救。
太宰站在亮着红灯的手术室前,沉默不语。
他身上还沾着她大片大片的血迹。温热的血液将他手上的绷带染红、染湿,有些黏糊糊的,叫人不太舒服。
血。
太宰对血并不陌生,可在今天之前,他从未见卯崎栗流过这么多的血。
他还记得刚刚的、来自她身上的温度。
——他好像,差一点点,就失去她了。
……性格很好,虽然有时候也会闹别扭,但大部分时间里都很率直坦诚,不掩饰自己对他人的好感,也不吝啬自己对他人的夸奖,会直白地跟人表达她的“喜欢”。
呆呆的,专注起来不太关注周围。把握不住跟他相处的距离,很迟钝,却又在某些时候特别敏锐,会纵容他撒娇,他说什么她都会信……总是觉得他很厉害,也很黏他。
有一双圆圆的眼睛,会常常笑着看他,用甜美柔软的嗓音喊他名字的那个人。
差一点点。
他就要失去喜欢的人了。
……
……啊。
是这样啊。
太宰默默地、默默地握紧他染血的掌心。
卯崎栗勉勉强强被医疗部的人救回来了。
只是自手术结束后, 她便一直昏迷着。就好像单纯地,在做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的梦一般。
卯崎栗这一觉睡了好些天。除去她自己以外没有人知道,她在睡梦中回想起了, 被她遗忘的那十多年时光。
暗杀王事件结束后, 即便自己忙得不可开交,可太宰还是每天都会抽空来确认卯崎栗的情况, 看她今天有没有醒过来的征兆。
“太宰。”身着茜色吊染和服的年轻女剑士推开病房门, 轻轻喊了太宰一声。
太宰收起给卯崎栗润唇的棉签,随手将其丢进垃圾桶,平静地跟她打招呼:“红叶姐。”
“阿栗……今天也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吗?”尾崎红叶担忧地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卯崎栗, 将带来的花束放在她床头。
那是一束婴儿蓝的风铃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