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门跑开,只留下森鸥外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发愣。
——母庸质疑,只要她愿意,她确确实实是他们家的孩子。
数秒后,办公桌侧面幽幽传来小女孩细弱的声音:“……阿兔都不提我。”
金发小姑娘双手抱膝躲在办公桌的侧面,因为身形娇小,她本人又缩成一团,所以没能被小伙伴发现——她担心有她在,小伙伴会放不开,所以才特地躲起来。
“都是林太郎的错!”
她气呼呼地鼓起脸颊,娇气地瞪森鸥外一眼,起身打开书房的门跑了。
“小爱丽丝——”
这下,首领办公室里确确实实只剩森鸥外一个人了。
今年的盂兰盆节, 卯崎栗好好摆上了正经的黄瓜马和茄子牛,而非去年她用羊毛毡戳出来的假物。
跟森鸥外说开后,她尽可能配合太宰的时间, 在盂兰盆节期间, 跟他一起前往宇佐见梓的墓地,去给她母亲扫墓。
不过……她来给妈妈扫墓, 为什么要叫太宰君一起?又不是太宰君的妈妈。
卯崎栗抵达山脚之后, 才猛然意识到这一点。
虽、虽然说结婚可能还有点太早,可就算她目前只考虑过太宰君,他现在也只是她男朋友而已……
她是被森先生绕进去了吗?难得的休息日, 把太宰君拉出来陪她扫墓……
感觉有点对不起他。
盛夏嘈杂的蝉鸣声之中, 太宰抬起手,在卯崎栗的遮阳帽上揉了一把,“栗小姐又在胡思乱想。”
“唔……”卯崎栗本能地用手正了正她发顶的遮阳帽,嘴上却没反驳太宰的话。
仔细一想,太宰君一直在照顾她。上一次也是他带她来的, 这次又跟她一起, 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为自己随太宰跑的墙头草思绪叹了口气,卯崎栗拎着特地买来的栗子大福,和太宰一起向山间陵园走去。
与一年前他们来这座陵园时一样, 陵园的管理人并不在。好在出入自由这一点也跟去年相同, 两人带着一系列扫墓用具,顺利地抵达宇佐见梓墓前。
稍作清理后, 卯崎栗将带来的栗子大福、花束一同摆到墓前。她点上线香,双手合十,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祭拜母亲。
太宰就安静地站在她身侧,时不时给她搭把手。他没有说话, 仅仅是敛着眸子,注视着她与她身前的墓碑。
待线香燃尽,两人便无言地动手收拾带来的东西。
收拾完东西后,卯崎栗站在墓前,轻轻呼出一口气,主动开口道:“我之前总以为,妈妈给我取这个名字,是因为她喜欢吃栗子大福。”
“但是我悄悄查过哦,栗子花的花语是满足。她大概希望,我做个容易满足的人吧?”这是上一次,她未曾跟太宰说过的话,“而且,它是六月二十日的生日花。”
兴许是有感而发,也或许是她的心态与上一次来这里时有所不
同。
“和森先生说完之后,我才真正觉得原谅自己了。”
贪恋温暖是人之常情,不想失去也是。
卯崎栗用怀念但释然的目光凝视着眼前这一方墓碑,随后偏过头,对太宰露出一个轻快明朗的笑容,“太宰君,谢谢你。”
因为害怕失去,她一直拖延跟森先生坦白的事,导致她迟了这么久才真正来给妈妈扫墓。
这段时间里,他一直守在她身后。他知道她最后会做出怎样的决定,便小心又谨慎地推了她一把。
“我想,我应该能真的好好往前走了。”
卯崎栗这么说完,懒洋洋地在墓前伸了个懒腰。她晴蓝的双眸中,满是振作的生气与活力。
夏日闷热的风拂过树梢,带来一丝绵软却灼热的高温。太宰看着她汗湿的黑发,看着她晶亮的双眼,没有应声。
卯崎栗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擦擦他从脸侧滑落的汗水,眸色温和,“怎么啦,一直不说话。”她就着手帕戳戳他脸颊,免得把他的脸弄脏,“太宰君要留在原地吗?”
——被她察觉了。
她总是在奇怪的地方特别敏锐。
太宰左眼微阖,捉住恋人隔着手帕抵在他脸颊上的手,又取下手帕,细致地替她擦拭手指。
卯崎栗没有催促他。
过分滚烫的气温里,少年人的手比她还要烫上几分,可他捏着她掌骨的力道却很轻,带着一股轻柔的小心翼翼。
给她擦拭完手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