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功夫,费鸡师便匆匆赶来。
当他第一眼看到卢凌风时,原本兴奋的神情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惊愕与担忧。
因为他发现卢凌风身上伤痕累累,显然经历了一场恶战。
费鸡师二话不说,急忙返回屋内取来了各种各样的医疗用品。
他手法娴熟地为卢凌风处理着伤口,眼神专注而认真。
一旁的王麟见状,悄悄地凑到薛环耳边低语几句,然后示意他去将自家小姐找来,但千万不能让她踏入这间屋子。
待费鸡师帮卢凌风包扎好伤口,终于有了喘息之机,可以开口说话了。
他一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感慨万分地说道:
“前两天我还在想呢,卢凌风要是来宁湖就好了。中郎将这暴脾气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我老费喝不上鼍神酒呢?没想到来是来了,却险些是葬身在鼍爪之下!”
重新换上干净衣物的卢凌风,有些疑惑,为什么李刺史会让刺客穿上他的衣服?
苏无名冷静的猜测,李刺史之所以会将刺客假扮成自己,极有可能是因为,他深知自身正面临着极度的险境,唯有如此方能保住性命。
然而,卢凌风想当然地提出质疑:“但他不是已经加入鼍神社了么?”
苏无名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说道:
“虽说他已加入鼍神社,但这并不能说明他就不会给鼍神社带来威胁,同样也无法保证鼍神社不会对他痛下杀手啊!”
紧接着,苏无名进一步推测,那本神秘莫测的鼍神社实录或许正是出自李鹬之手。
对此,卢凌风认为这仅仅只是一个毫无根据的臆测罢了,并不能当作确凿的事实来看待。
不过,苏无名信心满满地回应道,只要能够寻得樱桃的下落,所有的谜团都将迎刃而解。
听到这里,卢凌风不禁戏谑起来:“你是看上那个江湖女子了吧?”
谁知,一向沉稳内敛的苏无名此刻竟变得异常激动,他言辞激烈地驳斥道:“胡说!她是刺史之女,又被人追杀。我是宁湖官员,保护她是应该的!”
尽管如此,卢凌风对于樱桃的真实身份仍然心存疑虑。
而此时的费鸡师,静静地聆听着两人之间的探讨与交流。忽然间,他插话说道:
“明日便是刺史下葬之时。倘若樱桃姑娘明日能够前来吊唁,那么毫无疑问,这位心地善良之人必定是李刺史的爱女。
反之,若她未能现身于此,那她自然就不是刺史之女了嘛。”嘛
卢凌风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苏无名只当是,见到樱桃的机会。
却不曾想卢凌风所说的机会,并不是这个机会。
话音刚落,卢凌风便起身,朝门外走去,看样子是准备离开司马府。
眼见如此情形,苏无名急忙开口唤住即将踏出房门的卢凌风。
卢凌风却道:“ 已来多日,已有栖身之所!”
言下之意,显然是婉拒了苏无名让他留在司马府的提议。
面对这般状况,苏无名心中明了,知晓卢凌风执意离开此地实乃有意回避裴喜君。
虽然苏无名希望卢凌风可以住在司马府,费鸡师也觉得卢凌风可以继续做私人参军。
但此刻的卢凌风心意已决,无论旁人如何劝说挽留,都难以改变他离去的决心。
因此,苏无名别无他法,只能直言不讳地揭穿卢凌风,并强调这种行径简直就是怯懦至极。
然而,卢凌风却毫不示弱地回应道:““我是为人为己,且日后浪迹江湖,无需累赘。她也用不着跟着我,受不该受的苦。”
言罢,卢凌风毅然决然地朝着门外迈步而去。
面对这原本应该弥漫着些许哀伤氛围的场景,王麟却出人意料地露出一抹笑容,轻声说道:
“放心,请看门外,我已略施小计,他是走不掉的!”
听闻此言,苏无名与费鸡师不约而同地将视线转向门外。
果然不出所料,卢凌风刚刚踏出房门,迎面就撞见了裴喜君。
费鸡师眼见此景,心中暗自窃喜,随即蹑手蹑脚地凑近门口,企图能听得更为真切一些。
只见喜君面容满是哀伤之色,脚步沉重地朝着卢凌风缓缓走去,最终在距离卢凌风仅两步之处停下,轻声开口道:
“你说的,我都听到了,你是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