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为何而来,秦重不得而知。
“可有攻山?”
“没有,只是原地驻扎。”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莫不是,要先休整一番?”
“嗯,也有可能。”
从蒲城到这里,路途足有上百里,先休整再攻山也说得过去。
但是此刻,秦重得知蒲城的雷家来人,无由生出一股怒气,遂打定主意给对方一个教训,又岂会留出时间,让他们慢条斯理的休整?
“去,把那壶大箭取来。”
秦重吩咐一声,取了三石硬弓往外走去。
所谓大箭,是原来高庆遗留在山上的,箭杆较粗,比寻常箭矢要长半尺,箭头呈三棱。这种箭是军中制式,三石硬弓专用。
五十步可穿透甲胄,专门狙杀敌方将领,乃是战场上的大杀器。
见秦重面色不善,李三也不敢多问,连忙去取了箭矢,随着秦重下山。弯弯绕绕走了足有四五里地,才来到了半山腰。
这个地方,秦重记忆尤深。
当初他和朗宗瑜来到山下,高庆就是躲在这里,向他们射了一箭。四周林木茂盛,完全可以遮蔽身形,是个狙击的好地方。
到了这个位置,山下人马已经看得清楚。一杆将旗高高竖立,斗大的雷字分外的显眼。军兵正在休息,一个个东倒西歪地坐在地上。
步卒的后边,是一队四五十人的骑兵。此时,骑兵也下了马,根本没有一点进攻的迹象。不过,进山剿匪带着骑兵,也是够奇葩。
“来的好。”
看见了骑兵,秦重兴奋起来,像是看到了珍馐美味。
“李三,马上集合人手,从小路悄悄摸下去。”
“嗯?”
李三大眼呼扇呼扇,不明白秦重什么意思。官兵就在山下,这个时候摸下去作甚?难道要劫营么?对方可是四五百人啊。
“多带火油弓箭,躲在官兵左右两侧山岩后面。”
“哦?要作甚?”
“我第一箭,射断他们将旗,你们不要动。”
“啊?”
“第二箭,我射飞将领的头盔,你们火箭齐射,明白吗?”
“明白?”
李三有点傻眼,很是迟疑的点点头。
“到底明不明白?”
“明白。”
李三难以置信,从这个位置射将旗,目测足有两百步,寻常弓箭,根本没有这个力量。也唯有三石硬弓,才能射出这么远距离。
但要射中旗杆儿,未免太玄乎了,李三没有见过。
还要射飞将领的头盔?喝大了吧?
心中虽然腹诽,但是秦重的命令,他却不敢不遵。迅速选了二十人,带足弓箭火油还有油布,从山间小路悄悄摸了下去。
官兵所在位置,正是峡谷口,两侧悬崖峭壁,正好埋伏。
山下的官兵,根本无知无觉。他们平日骄横惯了,哪次出来剿匪,仅是摆出一个攻击的架势,就足够山匪心惊肉跳,乖乖地送来钱财。
所以说,剿匪早成了生财的门路。这次虽有些不同,但山匪都一个怂样,屡试不爽。突然,一声炸雷似的暴喝,从半山腰山传了下来。
“呔,山下的官军听着,留下马匹装备,赶紧滚。”
原本懒洋洋的官兵,被喝声吓了一跳,登时乱哄哄一片。待缓过神,又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都被山上的傻帽儿逗乐啦。
“孙子,不知死字怎么写吧?”
“癞蛤蟆打喷嚏,你好大的口气。”
“快露个头儿,让爷爷看看你多大的脸。”
......
蒲城巡检使雷勋,顶盔挂甲,笑眯眯地望着山上。方才那一声喊,的确让他吃了一惊。只不过转眼,他就冷静了下来。
这里地势特殊,就像一个平放的水瓮,回声大不足奇。
“不知死活的东西。”
雷勋的身旁,还站着一名年轻将领。如果秦重在这里,定能认出此人,正是被他暴揍一顿的雷豹。此时一身甲胄,似模似样。
“有意思,咱去会会他。”
雷勋说着,翻身上马,轻抖缰绳向前沿过去。雷豹也一样翻身上马,顺手摘下两柄铜锤,落后雷勋一个马头,也跟了过来。
“本官,蒲城巡检使雷勋,大当家的,可否现身说话?”
雷勋四十多岁,身材微胖,颌下一缕短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