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啥好屎?
皇帝定被那帮蠢儒哭烦了!才会发这么扯淡圣旨。
得!配合演戏吧。三人商讨一致,派精锐先行,去沿途卫所调兵解邹城之危……
派多少精锐?王九的两个亲兵。三人都当着信使一脸严肃!要他俩倍道兼程、早解邹城之危。
第三天又有信使到,又是圣旨!又是催他们快快行军。这次,在圣旨后另传了份加急塘报。
“……莲妖贼乱,陷邹邑,都司率官兵讨之。贼众三千余人围绕孟宅。承光与应袭嗣子弘略,督率家人办役五十余人,协同督司剿贼,皆矢石所伤。承光等骂贼不屈,俱被害!家人席天寿等亦为贼所杀,家财更被劫掠一空……”
翻译过来就是:
山东都司反攻邹城。
本来只被三千人围着的孟府,太相信官军!于是想里应外合立功。结果官军败了!头铁的孟承光与其子孟弘略,被砍了。乱军再不因其孔孟之家而客气!将他家给抄洗一遍。
在神坛上太久,会相信自己真成神了。三千人就围着你们家几天!人家不攻你家,还非得求他们攻?真是孔曰成仁、孟曰取义……
求锤得锤!
他们求锤得锤不要紧,却让满朝儒臣如丧考妣!连万历都肯定日子难过,何况王九他们?
得!又加派精锐……
信使走后,田尔耕、侯恂相视无言!再一齐看向王九,满眼恐惧!说不出口…意思都懂:
南边会不会为害死王九!让乱军去将孔家灭了?
王九也想到这点,却没想到这两人会如此恐惧!“…怎么…”
“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我俩都会被你害得必死!”侯恂吼道。
“至于吗?”
“至于!”这次是田尔耕:“尤其是很多不通实务、皓首经学的老儒!那比剥了他的皮还难受。”
这么严重?
王九也很担心!
可东林党敢指使乱军干这事吗?那样,自己几人是明着会被牵连的受害者!东林党自己呢?
……
六月初四下午。
信使又来,这次是气急败坏的语气:不惜一切、倍道兼程、飞援曲阜,稍有耽搁、后果自负。
乱军真在猛攻曲阜?山东地方官军呢?若孔家被灭,那些官军的军官活得成?地方官活得成?
侯恂急了,田尔耕急了,都逼王九设法快速进军、飞援曲阜。王九只得解释:“五天走四百多里,五百步卒已近极限!五百骑兵的战马…也一天更比一天瘦。”
“倍道兼程?就这速度赶过去,队伍都没剩多少战力!还倍道?那人都得死在半路上!”
侯恂不听:“王九!非我侯恂为难你,你知道后果。我就问你,在建奴境内纵横!你能跑那么快,为何现在就不行!”
书生!有些话不能说不知道?现在被逼得不得不说!“你看沿途的破给养!总是不够。这里也没处换马,连运河的船…都莫名其妙消失!我们是官军,不是盗匪!懂吗?”
侯恂没反应过来,田尔耕懂了:“确为事实!总不能为救援,就蒙脸祸害一路吧?现在怎么办!”
侯恂这才反应过来。他不知行军还有这么麻烦!最关键是给养。而敌境反倒可以“以战养战”。
他这才想起野书里,曾有轻飘飘的话:贼过如梳,兵过如篦。乱世中缺乏给养的官兵!有时还打大胜仗?辉煌背后却令人后背发麻……
王九没理会两人。该说的说了!不能说的他不会说:东林还真敢攻破曲阜!灭了孔家不成?
真那样?他巴不得!
……
六月初五起,行军反而在每天放慢速度。
之前生怕慢了,还得严整队形!稍有差池就砍人。一路都砍了快二十颗头,连老丈人宋裕丰都差点被砍!还是田尔耕以钦差身份保下。
现在,王九反而不急。虽然信使一天两轮地在催!但王九让队伍每天递次减少十里的行程。
侯恂田尔耕急得跳脚!可王九我行我素、振振有词:“我们是去平乱,不是去送人头!这样子走下去,到了地头还砍得动人?”
一千京营感恩戴德!
天知道他们前几天过的是啥日子!多少年没训练没行军了,突然碰个杀神,每天要披甲背着兵器行军百里!那是真走不动啊……
可是,不咬牙拼命走不行啊。血淋淋的脑袋,将军眼都不眨!令人砍了一颗又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