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毫无人性!
这老东西太奸滑!它对东阳堡的情况早就了如指掌。知道东阳城墙高大、士气旺盛还组织度很高;也知道东阳既然修城,水的问题就肯定有办法!围城对耗也不划算。
所以,它采取了以势压人!先是铺天盖地而来;再出其不意!用投石机给东阳堡以震撼;配合劝降,又派兵持续不断对附近洗劫!抓来成千上万的驱口,摆明要以肉盾填河夯道。
再次劝降不成,老奴便露出它的狠毒!连东阳堡爱惜无辜百姓生命这点,也被它精确计算、利用。
毫无人性的老奴!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给东阳堡以极限压力!没读过啥兵书的老奴,却深刻领会……
攻心为上!
东阳堡中群情躁动!
建奴组织着大批老百姓,对东阳堡的怒骂还在继续!且越来越发自真心自愿:他们供养的官军,在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欺凌、被摧残、被屠杀!却总是龟缩着。
这些官军比建奴还可恨!既不战又不降的官军,可不就正在害惨着他们?
于是,无论是否出自真心,绝大多数将士纷纷激愤起来,都开始不断在跪求王九:誓死出城一战!
如狠毒老奴所愿?
王九同样满眼血红,现代灵魂的他,比部属们更匪夷所思更愤怒:开国之祖,涂抹得很是雄才伟略!竟是如此毫无人性的东西:残忍嗜血为雄才,阴险毒辣是伟略?
那一百颗无辜滚落的人头,似在重重敲击着他的心脏!怒发如狂的王九,竟在瞬间生出提枪冲阵,直取老奴狗命的冲动……
长枪于手中左捏右捏,终究还是无奈放下!
将不因怒兴兵……
虽不至于提枪率部冲阵!但群情激愤的此情此景,却也迫使王九不得不做点啥。
——将不可因怒兴兵,意味着有时必须冷酷、冷血;而兵却绝不可缺乏热血!冷血之兵唯钱财、富贵才可凝聚!世上又哪有无穷之财?
王九的令旗动了。
……
在东阳堡将士目瞪口呆中!收到令旗信号的纪白,从他那无人关注的文书处里,让人搬出一张又一张的“大床”!很大很结实的“木床”。当这些器具被很快架上城墙,有人终于惊呼出声:床弩!三弓床弩!
五十张床弩一字排开,被工匠们熟练而井井有条架设好后。一人越众而出,来到王九跟前单膝跪地:工兵队总旗水则,已固定与调试好床弩,随时可射杀建奴!请下令。
老兵们这才看清:此人正是莫名消失两个多月的水则!是王九去年八月十七个老弟兄里,如今仅剩九人之一的水则。
原来,他竟是带工匠藏起来!为东阳堡搞出如此大杀器……
王九双目含泪!——原本用来出其不意大批收割建奴的利器!被毫无人性的老奴,逼迫得提前使用!让太多建奴甲士逃过一劫。
怎不令人心痛……
含悲低沉下令:
黄有龙!领本把准备出城。目标:床弩遮蔽区域内,所有正砍杀、鞭打百姓的建奴!要做到一个不留,将甲胄与人头带回。
黄有龙领命!
契雪!领精锐弓兵在城头警戒、协助黄有龙。要做到尽量对三十丈内的每个建奴!集射点名。
契雪领命!
麻漠!领本把在城内接应、安置城外百姓。协助黎香君快速甄别!剔除可能隐藏其中的建奴奸细。
领命!
水则!典波!负责对城墙八十丈以外,用床弩进行无差别覆盖射击!延伸至一百二十丈为止。
领命!
一台床弩需二十名工匠通力合作!一千多人默不作声,用力转动着床弩周边的转盘!令三弓床弩轧轧声沉闷响起。床弩上碗口粗的特制紫杉木、榆木、山毛榉巨弓,很快被径长达寸的特制弓弦!拉到形如满月。
半丈多长儿臂粗的橡木巨箭!被一支支安入床弩卡槽。五十名老工匠,正配合着经过训练的箭手!在轻调着床弩仰角与望山……
仅需射最多三百多米!一张床弩安放上三支巨箭。随着南城门咕咕打开,在建奴的惊诧中王九果断挥手!一百五十支巨箭顿时遮天蔽日,离弦疾驰而去。
离城墙八十丈始,至一百丈止!突然如龙卷风席地,被犁出一百五十条血路,所过之处全是一串串血葫芦!场景如此残忍而霸道。
天地都为之静寂!
贯穿成串之人,根本来不及惨嚎便已倒地不起!而旁边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