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路旁站岗……
大床上,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与两个十多岁的女人刚刚惊醒!就被闯进来的几个如狼似虎的鞑子,径直将直条条的他们捂嘴提溜下来。
扔在地上并向其低喝:“狗男女!还不快叩见九贝勒爷!”
蒙圈中的于化龙就着星月之光,抬头扫视一圈室内。只见甩着油乎乎大辫子的鞑子!站在侧后环视着地下的他们。而茶几旁的太师椅上,却好整以暇坐着个器宇轩昂之人!正悠闲地喝着茶水。
于化龙还是不敢确定:“您!您…您是九贝勒爷?”
话音未落!趴在地上的他,屁股便被狠踹一脚!“还不快给贝勒爷磕头请安!”
踹得蛮狠还蛮有讲究!使于化龙趴着的双手顿时一软,额头咚地一声便已磕在青石地上。
倒是个弯得下腰的人物!眼冒金星的他闻言忍住疼痛,索性先咚咚咚给贝勒爷磕几个响头再说。
磕毕:“于化龙给贝勒爷请安!不知贝勒爷半夜驾临,竟还如此紧急!又是所为何事?”
九贝勒斯条慢理先喝口茶,再轻轻放下茶盏!“若是明晨十万大军兵临城下,一鼓作气破城而入!于大人今夜可会睡得如此香甜?”
“啊!明晨就到了!不是说好会事先通知的吗?不是说好…会给我们率部开城纳降的机会吗?”
光屁股又被狠踹!这次于化龙倒是使劲撑住了。痛得呲牙咧嘴!他才明白已说错话:如此情势!哪容他诸多不满乃至质问?还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监军大人?
咚咚咚,又是三个响头:“化龙有罪!虽是无心之言,却竟敢对贝勒爷不敬!实在该死!请您责罚。”
瞟见这杂碎上下两头一翘一翘,别提有多恶心!又见士兵在白花花的小姑娘身上,偷偷瞄来瞄去!此地更不能久留。原定别人的台词太费时……
“于化龙!父汗在东阳堡,明晨由我率部破开原城!可懂?”
咚咚咚又三个响头:“贝勒爷放心!有化龙在,开原将兵不血刃!”
“你不懂!我大金十万大军,还有何懋官那个好奴才!破城之事哪用跑一趟找你这奴才?”
“那…请贝勒爷明示!化龙将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尼玛咋那么蠢!
还是一贯舍不得?
实在无奈!“破城后,城内一切财货都得先充公!再由我报请父汗论功行赏。此事由几个贝勒共同监督,无论任何人!任何财货!可懂?”
于化龙懂倒是秒懂!大惊:“啊!大金…大金还有这规矩?”
九贝勒声音悠悠:“不然呢?若非赏罚分明、公平无欺,我大金勇士何以人人猂不畏死?”
“这…这倒是好…”
于化龙这杂碎竟还是不舍!九贝勒只得无奈加料:“李永芳李附马听过吧?他就是破城前被五哥点拨,早当了他喵的清官!这才使父汗一直信重有加。因为父汗认为明狗的文武,全是烂透了的贪官!都不值得重用。”
于化龙天人交战中!
李永芳镇抚顺多年,那也是与建奴互市的大关!积攒财货必定惊人,他真会投诚前散尽家财?
再说,若纳城投降还得被抄尽家财?那投降还有啥意思!
还有,这个来路不明的九贝勒!他究竟是来骗钱财?还是……
不过,以建奴地瘠民贫!不抢富人?怎能养得起兵、打得起仗!破城先抄家充公应当是真。若论开原最富有?自己就是其中之一……
“我那几位好哥哥,都各有队伍、地盘、财货与谋士亲信。父汗宠我,这次才让我统兵破开原!哎…原本听说你是个人才!哎……”
九贝勒爷边说边叹息着起身!竟似就要转身而去?
“贝勒爷等等!贝勒爷请等等!”于化龙飞快爬过来,用力抱住已至门口的双腿。
……
直忙到寅时正,于化龙终于将大包小箱金银、字画古董,乃至几万两银票!才都让九贝勒一行带走。
并且,他还出府十分恭顺将一行送出老远!虽有贝勒爷亲切拍着肩膀的殷殷勉励?可于化龙转身仍摸着心口!好痛……
迈着沉重的步伐,于化龙缓缓回到书房,他只想一个人静静。
悔恨万分!二三十载寒窗苦读,高中进士为啥?当然是升官发财。
这没错!大明进士谁不如此?可是盗亦有道!他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财迷心窍想来辽东发战争财。
财倒是真发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