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雨纷纷,这惆怅的秋雨也不知要落到什么时候。大雨洗过的山林变得格外的凄凉。
泛黄的落叶,垂涎的雨滴,当然还有那个踏步缓行的人。
夜云忧走得很慢,他想一路看看这人间的景色,他认为无论是开心还是凄凉更或者是悲伤喜悦,这都是人间的滋味,既然到来也要好好品尝一番才对。
他走时还特意将王欢与小离送出了这座妖山,想必在小离的陪伴下王欢一定能实现自己的抱负。这也算自己在人间赐下的第二番机缘罢。
“能成为仙真是太好了。”
他兴奋地伸了个懒腰,以往浮沉谷内除了闭关还是闭关,哪儿来此处这么多乐趣?
“吧嗒吧嗒——”
这时,忽然一阵悠远的车马声自他身后徐徐传来,他回望一瞧——不远处竟有一行车队正缓缓而来。
看来这山道还是有人走的。
没一会儿车队便赶上了他,近了才发现这车队规模并不小,两匹马在前开路,一人佩刀,他面容粗狂人高马大,应是个保人的武夫。
另一人背着一把长剑,他并不老却留起长须,他身着道袍看起来也有那么三分道家的神韵。
在二人后还随了三辆马车,第一辆颇为豪华应是载人所用。其后两辆略微简陋应是载货所用。
车队颇有几分欲速则不达的意思,只因这山道泥泞,马车走得实在是太慢。
山道并不大,所以夜云忧站在一旁让路,与此同时他也兴趣地瞧着这行人,在他看来在人间所遇到的一切都是缘分。
“吁——”武夫见到夜云忧却突然叫住了马,随之整个车队也停了下来。
天空是下着小雨的,但夜云忧却没有撑伞,他浑身湿透看起来十分狼狈。可他不知冷暖,脸上却含着微笑。
其实他不知,在别人眼中他可怜,甚至会认为他是傻子……
“张三,怎停下了?”这时马车的门帘被掀开,一个中年男人探出头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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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面容发福保养甚好,看面相不是大富便是为官。
张三便是那武夫,他指着夜云忧道:“许大人,我发现了一位与我们一同赶路的公子,且他是一人独行在此山中的。”
这话夜云忧听得出多少有些讽刺的意味,感情这张三将自己当成了歹人不成?
许大人一瞧夜云忧,他也有些意外,随后他瞧向张三身后那道士,他问:“孙仙长,你瞧这……”
道士从一开始便打量起夜云忧,此刻他摇头道:“许大人,这位公子就是个普通的人,只不过他一人行走在这深山中我也有些意外。”
夜云忧眉毛轻佻,原来他们以为自己是妖怪……看来此间妖怪害人有些普遍呀,再后他眼睛一转上前行礼道:
“许大人,小人名叫夜云忧,家在南方,但朝局动荡家道中落,无奈只剩下这身行头,我正准备北上投靠远房的叔父。”
他这话是有理有据的,昨日王欢说过,如今的朝局动荡不安,许多家道都被牵连,再看眼前这位许大人,想必其也是庙堂之人,他定能理解自己的遭遇。
果然许大人兴叹一声道:“如今世道的确使得人悲哀,就连这人间也妖鬼作乱,就因如此才对夜公子有所怀疑,如今确认过后还请夜公子不要介意才是。”
夜云忧笑道:“许大人的言语透着清廉爱民,世道有大人这样的人相信内乱很快便能平静。”
“难难难。”许大人连言三字难,这三个字却包含了无尽的心酸与悲苦。
——这时又有一女声自马车内传来——“爹,所遇何人?”
片刻一女子自窗探出头,她很美,温文尔雅大家闺秀。
夜云忧瞧得竟有些脸红,他并非是看人美,而是自己这浑身湿透的落魄样子实在难堪,于是他又一行李道:
“许大人应是急着赶路,那么我便不打扰许大人了。”
说着他便转身离去,但许大人却忽然叫住了他:
“夜公子,外边有雨,正好你我都要出山,何不一同前行呢?”
夜云忧摇头拒绝道:“我认为人生出双脚就应该用来走路,正好我冷雨下抒发一番惆怅。”
这时那道士却不屑道:“可你用脚杆子能走出这座大山么?小子,你可要知道那些山精鬼怪魑魅魍魉就是喜欢你们这类愚昧的人。”
“鬼怪?”夜云忧摇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