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进这一阵子风寒、鞭伤、囚车等折磨,现在又受了箭伤,看到营寨大开,心里的那根弦不由得放松了。
连日来的疾病和劳累席卷而来,只觉眼前一黑,便要栽倒。史进慌忙扶住,把王进送回营地调治。
其余众人拼命杀入童贯军营。
童贯早就得到消息,听说敌军攻打的时候,他正在训斥酆美。原因就是上午他放走了王进。
“你不晓事,即便敌不过林冲,便不能拖延么!我派人再去,又怎能丢了这要犯!”
童贯给酆美脸色一整天了,他知道王进的重要性,自己连战不利,全指望着高俅在皇帝身边为自己说好话。
好不容易能送给高俅一份大礼,结果就这么没了,他本就不是心胸很开阔的人,如今这一点希望也没了。
白天一直写书信,不断向京城伪造战报,又再密信请高俅为自己求援。
到了晚上,才有时间训斥这个御前飞龙大将。
刚说几句,就听外面来报,贼军夜袭营地。童贯惊慌失措,忙派人再看前方情况。
得知西军守住营门,童贯一边叫酆美、毕胜给自己准备好马匹,一边派出督战军官到前面督战。
果然,一个时辰,前面失守,童贯二话不说,带上亲信禁军和酆美、毕胜就向后逃去,留下民夫队伍断后。
民夫乱糟糟的,刘备军并不嗜杀,一乱之间,童贯居然跑到了真定府前面山上。
刘备军追击到山下,因夜晚山路难走,也不好突然上山。只好收兵打扫战场。
此时天光已经亮了,朱福双目通红,在尸首之中来回翻找。刘备见了于心不忍,吩咐众人,打扫战场,找到朱贵遗体。
一上午过去,朱富终于在营边水沟里找到朱贵遗体。当即又放声痛哭。
刘备令人打造棺材,摆好牌位,军中条件紧张,便用那“吊民伐罪”的旗帜包裹了朱贵尸身,在侧营摆设灵堂,命令朱富守灵。
林冲等人也前来吊唁,众人不胜唏嘘。
刘备扶着朱富道:
“你且等上一等,待我取了童贯首级,祭祀你兄长之后,你再扶朱贵灵柩回去。”
朱富应允,道:“就让我兄长葬在梁山泊吧,听说梁山边上的酒馆如今已经破落了,小弟回去修缮,再让我兄长到此处安家吧。”
刘备道:“好,宋万兄弟也葬在那里了,九泉之下,也可做个伴。”
随即刘备令人在山下扎营,准备商议近几日上山捉拿童贯。
且说童贯,半夜跑到这不知名的山上,原本是想直接过山进入真定府,但是童贯终究知兵。
他趁着晨光观看这山,就见这山虽不甚高,但也算易守难攻,真定府虽然有城墙,但是终究不如大名府。
况且这山上有泉水,更重要的是他忌惮的火炮和连环马等骑兵在山上便发挥不了威力。真定府可不像大名府的城墙坚固。
童贯这几日也思量,自己没有火炮优势,骑兵也不如地方精锐,拒守城池还容易被朝中政敌抓了把柄。
不如就在这山上固守,今日只是丢了个营寨而已,聚集败兵,再强征大名府百姓和人马,依然可以东山再起。
只要保证另一侧下山的路在自己手里,粮草供应充足,便能坚持到援军到来。
童贯也是个知兵能战的人。
当下吩咐众人收拢残军,又叫毕胜到真定府征发军队和民夫,保证后山的道路通顺。
一番安排,倒也整理了溃兵,收拢了西军,童贯静下心来,先是安抚西军,又增加督战队随后在山地各险要处布置防御。
刘备安营扎寨之后,先令将领士卒休息,收拢了三千余个投降的军士,整理好营寨,随即派出解珍、解宝到山上刺探军情。
过了两日,山上整理详备,山下也蓄势待发。
刘备听解珍、解宝来报,说了山上情况,心道:“这童贯虽然奸佞,但总算是个知兵的。”
随即又拿出地图,这曾头市得来的地图,对着大名府后面的山也记录详细。又叫来朱武,与他一起圈画童贯军驻扎的道路。
“如今这官军在山上,我等却似剿匪了。”朱武笑道。
“这童贯也算是有些本事,能短时间内安排好溃兵,又能扎好营寨。”刘备看着地图道。
“我等骑兵上山便冲击困难,凌振的炮即使到了山上也用处不大。”
“若是绕过山去,切断粮道呢?”朱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