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此刻热血沸腾,这时他第一次单独领兵,虽然之前挥扇破妖法,临阵斗枪皆令军中将领折服,但他从来不想做个斗将,与先主交谈之后,便立志为帅,此番见了宋军露出破绽,心中便想到那逍遥巾张文远之故事,因此抓准时机,直奔中军冲来。
此时天已经黑了,宋军阵型还未齐整,各部之间还在分立队列,正自嘈杂时候,忽然前方骑兵直直冲阵而来,摆在前面的正是刘锜的部队,刘锜军前番与汉军交手,早被打的丧了胆魄,如今败兵逢胜军,焉能不溃,只是须臾之间前军就被撕开,岳飞与杨再兴直奔中军而去。
刘锜见岳飞来的勇猛,更兼杨再兴的本事他也是见过的,立刻吩咐自己部下王渊抵御,自己却向后寻赵桓而来。
此时前方一片混乱,赵桓心惊胆战,刘锜回来道:“殿下,前方汉军突然冲阵,且请殿下先回营躲避!”
刘光世怒道:“叔信不去前面顶住,怎的却来这里报信!”刘锜脸上一红,随即便要翻身杀回。
赵桓道:“孤不走!孤在此方能稳定军心,传令下去,各部向前顶住,不许慌乱!刘正彦,你带着我的亲兵队伍拦住贼军!”
刘正彦得令,随即与刘锜一同上前,刘光世与韩世忠急忙集合人马,守在赵桓身边。
赵桓此刻无比焦急,前方混乱,自己看不清情况,不知是不是汉军主力袭击,但又想到如果此刻自己后退,那这十万人分崩离析就在瞬间。
“京中禁军实在乌合之众!”赵桓暗骂道。他从带兵出来就知道,这禁军虽然名义上是精锐,但实际上战斗力低的可怕,更何况现在局势,虽然将领是自己人,但士卒颇又不效命的。
但他仍旧要稳住阵线,因此又命韩世忠刘光世在身边护卫,只要自己这太子的大旗不倒,至少这十万人不会一触即溃。
此时王渊已经被岳飞阵斩,他虽是久于战阵的好手,但怎敌得过岳飞神枪,只三招五式便被挑落马下。
前军一片大乱,杨再兴立功心切,奋神威直突向前,正撞上刘正彦,交马只一合便将刘正彦刺于马下,随后手中银枪更是出神入化,一往无前,牛皋在杨再兴后面乐得轻松。
岳飞随即招呼众军,不许追赶四散之军,只顾向前,顷刻间,宋军前军混乱不堪,杨再兴已经杀透前军,直奔赵桓而来。
韩世忠刘光世见了,急忙指挥亲兵将杨再兴围在中间,欲围而擒之,哪知这杨再兴大喝一声,抽长剑在手,枪剑相加,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原来这剑正是岳飞的佩剑湛卢,白日里与苗傅作战时候,岳飞与杨再兴打赌,十个回合内定然刺翻来将,便以借宝剑一月为赌注。
初时杨再兴还笑话岳飞小气,哪知见了湛卢剑,便喜欢的不得了,因此三个回合便刺翻苗傅,又奋力杀散官军,自然得了此剑。
此刻岳飞也跟上,两人恰如两条银龙,直奔向前,很快杀透众军,身后汉军更是以一当百,锐不可当。
韩世忠咬了咬牙,攥紧虎头湛金枪,他看出,这只是小股精锐汉军的斩首行动,本来这十万大军,怎会畏惧这小股精锐,但可气就在于这十万人队形不整,散布的广,左右翼来不及调遣,更兼大部还在营中准备出来列阵,眼下抵挡之兵不过数千。
更巧的是,太子却非要亲自出来压阵,若是太子稳坐中军,叫自己在前列阵,此刻自己缠住来人,后面再列阵增援,才是正解。
“逆贼把握时机当真准!”韩世忠暗骂道,随后又道:“今番真是个窝囊仗!”便舞枪拦住岳飞。
韩世忠一眼就看出前面那个只是个斗将,这小股部队的指挥定然是眼前之人,因此也不搭话,两人便斗。
杨再兴知道岳飞武艺,因此也不担心,只是与岳飞交换一下眼神,便向前而进。刘光世舞刀拦住,一片混战。
此刻刘锜又跑了回来,找到赵桓,只见赵桓死死盯着前方两个汉军将领,似有所惧,便拉住赵桓缰绳:“殿下快走!此二贼就是奔着殿下来的,殿下若有闪失,此役定然满盘皆输!不若先行撤退,整军再战!”
赵桓道:“卿随孤来!”随即拨马往营中就撤,道:“来人,去把金银府库打开,将金银抛洒于路上,以滞贼军!”
赵桓刚转身进营,刘光世便撤了下来,他本就不敌杨再兴,死命撑了一会儿,便也撤回。
韩世忠与岳飞正斗之间,见太子已然撤走,自己料不能胜,便钻个空子也败退下来。
一见主将败退,士卒纷纷溃散,竟堵住营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