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什么样的恶梦,总有醒过来的时候。如果醒不过来,那就成了永远的恶梦。而他现在可不想去做那永不醒来的恶梦。他
伸出手,摸着自己的大腿,使劲地掐了一下。
“哎哟……”
下手太重了,一阵钻心的疼痛袭上心头,疼得他呲牙咧嘴。但是这也肯定了自己不是在做梦,而是实实在在地清醒着。那么,这是怎么回事呢?我现在哪里?我怎么来得呢?这是些什么人?
想到这些的时候,他的头似乎也不疼了。他慢慢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借着窗口里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他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无意之间,他看到了自己也是一身古
装,惊得他跳了起来,跌到了地上。
“这不是我!”
跌倒的那一瞬间,他才发现,这个身体根本不是自己。他急切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伸出双手,借着窗口的光线一看,差一点晕了过去。这是一双白白净净在大手,比自己那张手大了一大圈。
“天啦,这么长的头发!”
他从来就不喜欢留着长头发的男人,而现在自己的头发,长长的,披散在肩头,就象个女人似的。他用劲拽了拽,头皮一阵发疼,证明这是真的头发,可是自己一直是小平头啊?还有这身衣服,也不知道是什么料子的,不过挺高档的,却做成了个古老的样式。
“我成了别人!”
突然之间,他好象是明白了,自己成为了别人,或者别人成为了自己。自己的灵魂占据了别人的身体,或者说别人的身体拥有了自己的灵魂。那么现在,这究竟是我,还是别人?
“那么我呢?”
谁又占有了我的身躯?或者我到哪里去了?那个失去了我的灵魂的身体或许消失了?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妻儿,失去了亲友,失去了一切?或者说这一切都失去了我?
“天啊……”
他仰天长叹,刹那间,眼泪夺眶而出,一股从没有过的悲伤抑止不住的涌上他的心头。他伤心地哭着。当一下子失去所有亲人的时候,心中的疼痛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只有靠着眼泪,才能稍稍冲淡一下那痛苦的心。
人世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失去亲人;而人世间最大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失去自己;而人世间最大最大最在的悲哀,莫过于当你一觉醒来时,一切已经物是人非,而我已不再是我。
他伤心地哭泣着,那是一个男人的放声嚎哭!一种撕裂人心的痛哭!一边强抑制着又终于
抑制不了的大哭!哭声布满了整个屋子,在茫茫群山里无尽的蔓延。他全身搐动,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唏嘘,仿佛是从他灵魂的深处艰难地一丝丝地抽出来,散布在屋里,织出一幅暗蓝的悲哀。
“别嚎了,你他妈的差点把老子们害死,再嚎把你拉去喂虎。”
那看守在门外的家伙把那扇大门拍得“啪啪”乱响,恶狠狠地大声吼叫着。不一会,那看守的家伙又从那扇窗口探出脑袋,朝屋里看了一眼,见他蹲在地上哭泣,便冷冷地嘲笑了一声。
“你他妈个大傻子,哭个什么劲?”
无缘无故地被那看守的家伙骂了一顿,一股怒火从胸中升腾而起,他猛地跃起,闪电般地连跨几步跳到窗口,朝着那看守的家伙就是一拳。那看守的家伙似乎没有料到这傻子会冲上来,脸上的冷笑还没有收起,那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砰……”
平地里暴出一声巨响,那个看守的身体在空中飞出一道并不优美的弧线,象个大虾米一样,重重地摔在十几米开外的地上,两腿在地上连蹲了几下,便停下不动了。
“来人啊,来人啊,大傻子打人啊……”
另一个看守的家伙立即放开喉咙喊叫起来,并跑过去翻开那个被打的看守,伸手朝他的鼻子下面试了试,估计还活着,便一把推开了他。这时,有几个人已经跑了过来。
“二当家的,王三骂了大傻子几句,那大傻子一拳头把王三打得飞了起来,摔到了这里。”
那二当家的似乎并没有生气,走上前来,用脚踢了踢王三,那王三果然哼哼了两声,在地上动了动,晃晃悠悠地坐了起来,二当家的和跑来的几个人不由得笑了起来。
“呵呵,兜这大傻子力大无穷,果然名不虚传。从那么高的悬崖上跳下去竟然没有摔死,真他妈憨人有憨福。要是他不傻,还真他妈的天下无敌了。”
二当家的又走到窗口前,伸着脑袋看了看屋里的那个大傻子,只见那大傻子呆呆地坐在床边,还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