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漫不羁,“他不会在意。”
&esp;&esp;哪个他?
&esp;&esp;不等苏清方明白,李羡接着饮了一口酒,语气讥诮:“一年到头也不会来这里一次,装什么深情。人都死了。”
&esp;&esp;苏清方大惊失色,脱口制止:“殿下慎言!”
&esp;&esp;都不要说隔墙有耳了,她就活生生站在他面前呢。他就不怕她告到皇帝跟前吗?
&esp;&esp;哪怕皇帝只有他一个儿子,也不能吃饱了撑的上赶着给自己找麻烦吧。何况他还不是独子。这样妄议君父,苏清方看他是吃酒吃多了。
&esp;&esp;酒壶倒出的酒水,颜色清亮,显然不是什么温和的果子酒,而是猛烈的烧春。
&esp;&esp;旁侧的李羡微微抬眼看向苏清方——眉蹙似今日之月,眼瞪如星,满脸忧虑地盯着他手里的酒。
&esp;&esp;李羡默默放下酒杯,老神在在问:“你怎么在这里?”
&esp;&esp;“哦,我本来是跟着一个小宫女出来更衣的,不知怎么跟丢了,又不认路,见这里有光就过来了,”苏清方怕他不信,还指了指自己裙子上的脏污,求助道,“殿下能找个人送我回去吗?”
&esp;&esp;“跟人也能跟丢?”李羡揶揄。
&esp;&esp;“……”苏清方抿了抿唇,隐去了自己心不在焉的因素,辩解道,“是皇宫里的弯弯绕绕实在太多。”
&esp;&esp;也不知这话哪里逗趣,惹李羡哈笑了两声,反问:“江南的园林,不是更复杂吗?”
&esp;&esp;“可是江南的园林没有皇宫大。”苏清方道。
&esp;&esp;李羡不置可否,起身,与苏清方擦肩而过,似乎要离开。
&esp;&esp;见状,苏清方失望地叹了口气,想他果然是不想帮一个踩了他一脚的人。
&esp;&esp;“跟上。”李羡走了几步没听到跟随的脚步声,冲还傻傻站在原地的女子喊了一句。
&esp;&esp;“哦!”苏清方忙不迭提起裙子,跟了上去。
&esp;&esp;这回,苏清方生怕再跟丢,紧紧跟在李羡身后,一直维持着五步远的距离。
&esp;&esp;然而李羡虽饮了酒,步伐却十分稳当,而且宽阔,跟在后面的苏清方要小步急走才能跟上,跟小鸡崽跟大母鸡似的。
&esp;&esp;要练出无影腿了。
&esp;&esp;前头的李羡并未回头,只是闻得苏清方急匆的脚步声,暗叹了一口气,放慢了步子。
&esp;&esp;苏清方这才有喘息之机。
&esp;&esp;风吹云动,两人一前一后悠悠然走着。十步一悬的宫灯投出交织的光线,他们的影子围在脚下转圈,一时往前投,一时往后投,一时在李羡眼前,一时在苏清方脚下。
&esp;&esp;幽深的宫道,有人一起,似乎也没有来时那么漫长难走了。
&esp;&esp;没过多久,前面的李羡停了下来,指着不远处,示意苏清方,“前面就是了。”
&esp;&esp;苏清方神情有片刻茫然,顺着李羡的指向,见到一片灯火辉煌。
&esp;&esp;正是其乐洩洩的融安殿。
&esp;&esp;她以为他只是带她去找小宫女或者小太监带路呢,竟然亲自把她送回来了。
&esp;&esp;苏清方微笑点头,走上前去,经过李羡身边时,仍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好奇问:“殿下不进去吗?”
&esp;&esp;李羡撇头不答。
&esp;&esp;苏清方已经明白他的答案。
&esp;&esp;此时,苏清方终于想明白宴会上哪里不对了:李羡作为太子,却从始至终没有出现在皇后的寿宴上。
&esp;&esp;他是皇帝的长子,同时也是先皇后唯一的儿子,看继后过寿,心中五味杂陈可想而知,难怪一个人到椒藻殿饮酒。
&esp;&esp;苏清方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几分醉意——外表看起来很清醒,却会说那样大逆不道的话。
&esp;&esp;苏清方感念他的相送,劝了一句:“更深露重,殿下少喝点酒吧,当心寒气入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