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微凉。
天上又飘起了雪，风卷着雪屑穿过街道，让行色匆忙的路人们不自觉加快了归家的脚步。
昏黄的路灯下，一家小小的咖啡屋亮着温暖的光。屋内，浓郁的咖啡香满溢，眉目似画的少年捏着细长的咖啡勺，缓缓搅拌着面前的摩卡，良久，嘴角扯出个荒唐的弧度。
“你说，他是你那个网友martian？他告诉你的？”
眉目清秀的姑娘心事重重，并没有注意到他态度的奇怪，只是轻轻点了头。
“呵。”
这可真是他妈的……
穆凉在心里骂完脏话，站起身，拿起旁边的羽绒服外套。
“走吧，回去了。”
单慕仰头望着他，眸中闪过一丝疑问，她迟疑道：“我怎么觉得……你是不是不高兴了啊？”
穆凉垂眸看她一眼，没什么表情地说：“没有。”
那就是有了！
单慕惊出了一身冷汗，立马慌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着忙解释道：“你千万别误会啊！早就过去的事儿了，而且当时年纪小，又是网友，面都没见过的！纯友谊！真的！我发誓！”
刚才一时情急，感性大过了理性，脑子一抽就跟他坦白了——你看啊，我知道的，我俩还差点有一段呢，他真不喜欢男的，也对你没想法，咱帮帮他，行么？
可现在一想，本来网上就风言风语的，她这时候跟他说他们的过去，万一穆凉真误会了怎么办？
咖啡厅没什么人，风韵犹存的老板娘在收银台按着计算器，闻言抬头看了这边一眼，唇角浮现出了然的笑。
小孩儿家家，谈个恋爱都要死要活的，每说一句话都恨不能指天发誓，将心剖出来给对方看。也就是小，到了年纪就知道了，什么爱不爱的，也就那样。
穆凉低头看着单慕，没马上回应，却不是因为生气。
这个角度看小姑娘，真是好看极了，脸小小的，就巴掌大，睫毛扑闪，漆黑的眼珠湿漉漉的，像某种小动物。
他们说的不是一回事儿，风马牛不相及。
可被她这样可怜巴巴地望着，气也消了大半，甚至生出几分逗她的心思。他垂眼看着她，哼笑了声，戏谑道：“纯友谊？嗯？”
单慕果断点头：“嗯！”
“没喜欢过？”
喜欢过也不能承认啊！
于是单慕又点头：“嗯！”
她这声应得爽快，却让穆凉尝到了什么叫自己挖坑自己跳。他心说，小姑娘真是没良心，明明当初还问他喜欢谁来着，转身有了“新欢”，就说不喜欢他了。但是转念一想，这个“新欢”还是他，就又觉得舒坦了。
他在小姑娘发上揉了把，顺势把她捞怀里，凑她耳边亲了下，低语道：“穿衣服走了。”
小姑娘“哦”了声，脸红到耳根，忙乱中拿起外套穿上就要往外。
他又拎着她衣领拽回：“帽子围巾不要了？”
“要的要的。”
他垂眼看着小姑娘红着脸往脖子上绕围巾，绕完了还要理一理，还挺精致，就是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穆凉没忍住笑了下，拉她来身边，撩开围巾扯下个标签，搁她眼前晃晃：“忘摘了吧？”
“诶？！”
单慕的脸顿时从番茄变成了猪肝。
她从穆凉手里夺了标签扔垃圾桶，哈哈笑道：“怎么忘摘了呀，这记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