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的空间,贺辞坐在一面镜子前,透过镜子,好像看到了自己小时候。
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会笑。
感受不到快乐,也感受不到悲伤。
好像是情绪出了问题,变得沉默寡言。
班里的同学都不喜欢他,因为他不会笑,显得不合群,像个怪物。
“砸他!”
“砸死你这个怪物!”
班里的男同学把他围在操场,拿小石子砸贺辞。
贺辞不哭,不闹,就这样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他就笑不出来呢?
渐渐的那些人换了一个人欺负,因为觉得贺辞很无趣。
贺辞看到受欺负的同学抱着头哭,而那些人笑得特别开心,显然是比欺负他有趣的多。
直到别的同学喊来了老师,他们才一哄而散。
老师抱起哭泣的同学,哄着他让他别哭。
贺辞也在想,为什么要哭?哭能表达什么?
回到亲戚家,他和弟弟们又被赶了出来。
“都怪你!爸妈才会死的!我们才会没有家!”
贺辞被二弟用力推倒在地,贺辞没哭,二弟却哭了,哭的很大声。
贺辞像老师一样去抱住弟弟,希望他能不哭,可是又被推开,他大骂着滚开。
贺辞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跟老师做的一样,效果却不同?
而他的三弟,拉着他的衣角,奶声奶气问:“哥哥,我们会有新家吗?”
贺辞回答不上来,只是出于本能的拥抱住了弟弟。
贺辞意识到自己的情况很糟糕,他甚至没办法开口安慰弟弟。
他开始观察起了身边人的面部表情,很丰富生动,聊天时的眉飞色舞,开怀大笑,也有勃然大怒……
“看什么看!面瘫脸!”
他被一个女同学甩了一巴掌,知道了盯着别人看是不礼貌的行为,会挨打。
于是去借录像带看,开始琢磨起了表演,知道什么时候该表现出什么样的情绪,才不会当做另类。
他对着镜子不停练习微笑,也渴望能融入集体,能获得朋友。
所以笑容对他来说,更像是一层保护色,融入集体,让别人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同,是个正常人。
后来升学换了一所学校后,因为学会了隐藏,脸上总是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有很多同学愿意主动跟他讲话,当朋友。
他觉得这些都是表演带给他的。
但比起荧幕前,他更喜欢荧幕后,通过镜头观察人物,也是他日后成为导演的原因。
纯白的空间,贺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的笑容像是精心设计,挑不出瑕疵。
但是真正的笑容是怎么样的呢?
好像有人在问自己,贺辞跟着引导忍不住去想。
镜子里的画面变动,映出苏柠的笑容,像阳光般温暖,又像夏日的微风,清新而自然,一颦一笑都那么的真实。
贺辞抬手抚摸着母亲的脸颊,真正的笑容应该是充满幸福的。
“妈……如果你知道,其实我是个不会笑的怪物,你还会喜欢我吗?”
会不会跟那群人一样,把他当做异类。
“傻孩子,妈妈永远爱你,不管你什么样,都是我最爱的大宝,我们一起共同面对。”
镜子里的女人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贺辞。
是啊,妈妈只会这样说吧,不求回报的给予他温暖。
贺辞闭上眼,露出了舒心的微笑,沉浸在妈妈的怀抱中。
贺辞从催眠中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依旧是这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从病房出来后就遇到了沈卿礼,因为自己近期没有来做治疗,他很担心。
“谢谢。”
沈卿礼笑了笑,“看来是个不错的梦。”
贺辞走出了医院大楼,母亲和弟弟正坐在路边长椅上等他。
“小辞。”
“哥!”
他笑着走了过去,张开了怀抱,揽住了家人。
“有你们真好。”
苏柠一愣,而后一笑,回抱住了贺辞,枕在了他的肩头,“我们一直在啊。”
贺泽野傻愣愣的笑了笑,“哥,你突然煽情,我都不好意思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抱在一块。
而此时的沈卿礼却静静地站在窗边,他那深邃的眼眸凝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