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日前朝后院都没停歇过,景王除了在春山院留宿过,根本就没召过人侍寝。
春山院的谢庶妃刚生产完,景王留宿自然是单纯的留宿。
如今进了云庶妃的院子,后院的女人心思就开始浮动了。
秋枫院得到消息,上下皆是欢喜。
大小丫头们也忍不住唏嘘。
“如今再不是以前了!”
“以前王爷隔三差五就来看咱们主子,咱们院子里的人走路都带风。”
“如今王爷一个月也难得来一次,来了可能还是只看看郡主就走……今日要来咱们秋风院用膳,可真真是不容易。”
“可不是?只盼着咱们主子能再次得宠,也杀杀其他院里小蹄子的威风!”
“主子这身子骨,一月只有六七天是好的,如何能得宠?”
丫头心想,别说得宠了,怕是连伺候王爷都难。
“主子是不能伺候,这不是已经预备了个伺候的吗?”
说着,两个丫头都悄悄看向廊外站在如意郡主身边的丫头。
分明是穿着差不多的衣服,可那丫头就是格外出挑些。
腰肢纤细,气韵袅袅,平静中又透着几分娴静温和,配上一张清丽绝色的面庞。
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若只是长得出挑也就罢了,可偏这丫头眉眼间与谢庶妃和方庶妃都有几分相似。
这就让人摸不准自家主子的意思了。
正院里,云庶妃病歪歪的躺在榻上,眉眼间的冷淡让房内的气息也霎时冷了下来。
美人偶尔一病,那是西子捧心,别有一番风情。
但若一直病着,便是个天仙,到最后也是形销骨立,气色难看。
芳色端了刚熬好的汤药过来,叮嘱道:“主子,趁热喝吧。”
云庶妃瞥了眼汤药,没有要动的意思,反倒问起了另一件事。
“芳草那丫头可还老实?”
芳色把药碗放在桌上,“自然是老实的。”
“您给她娘赎了身,把她们从那地方救出来,她们母女的身契都在您手上,她如何敢不老实?”
“我倒希望她是假老实。”云庶妃眸光浅淡,始终让人看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我做了太多恶事,若有朝一日东窗事发,如意还不知会落到谁手上。”云庶妃端起桌上的药,眼底流露出惊人的恨,“这后院的女人,都不配养我的如意!”
芳色心疼道:“主子何苦说些不吉利的话?”
“与其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不如养好身子,看着咱们如意郡主热热闹闹的出嫁。”
“郡主是王爷的长女,王爷怎么都不会薄待了郡主。”
云庶妃垂眸,将药碗里的药一饮而尽。
苦涩在舌尖炸开,她的眸光阴冷晦暗,“我知道谢氏和安氏不同,不是个面子货,却没料到她这么有勇有谋。”
“老情人上门,亲爹摔断腿,竟半点没影响她生产。”
这两件事,但凡有一件发生在后院其他女人身上,只怕都不得安稳。
可那谢氏,还真就平平安安生下了个儿子。
“这次算计谢氏不成,若被王爷察觉些端倪,只怕莫说庶妃之位了,便是我的性命也难保。”
芳色心中一颤,“主子,当真这么严重?”
“王爷向来顾念旧情,怎么也不可能要您的性命?”
云庶妃轻嗤一声:“顾念旧情?王爷只是念着没犯错人的旧情。”
“犯错的……你看宁氏和韩氏,哪个落着了个好下场?”
其实从宁氏一死,云庶妃就已然生了寒意。
只是她的野心不容许她默默无闻在王府当一个隐形人。
云庶妃:“上次和韩氏合谋害李氏摔倒的事,固然没牵累上我,只怕王爷也会对我有所怀疑。”
她曾经施恩于采蓝的事情,并不难查。
自那以后,王爷从不在秋枫院留宿,就连看如意都叫人带去青松院去。
云庶妃心中隐约察觉到景王怕是已经知道了。
“我得为如意的以后寻个靠山。府里其他人,我都不放心,芳草……我于她有恩,又亲手捧着她上去。”
“若她争气,能夺了谢氏的宠爱,那是她的本事。若她不争气,有如意在,她的日子也不会难过。”
且芳草那模样,放在那就足够恶心谢氏和方氏的!
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