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满城凄凉。
凉风卷起尘土,隐隐的有灯火传来,更衬得这人间犹如地狱一般。
当王全抱着八狗赶到妙仁堂时,那学徒正要关门,看到有人来,面上一喜,待他们走近了,他的脸上的笑意散掉了一些:“只要入了妙仁堂,不管瞧不瞧得好,先拿一两银子。”
王全一张满是风霜的脸被这秋风吹得更加僵硬了:“小哥,你放心,我有银子,先让我们进去。”
那学徒却撑着门板,不让路,伸出一只手:“不行,先给银子!”
王全抱着八狗拿不了荷包,看向一旁的豆子:“把我的荷包取下来给他。”
荷包叮叮当当,学徒接过打开点了点,撇了撇嘴:“都是些铜板和碎银,统共也没有一两银子,行了,赶紧走吧,别污了我们妙仁堂。”
学徒把手上的荷包往豆子怀里一扔,就要装门板,天气冷了,早些关门,也能早些歇息。
王全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躯竟然直接把那学徒撞开了,径直入了医馆,喊道:“孙叔敖,出来!”
一帮乞儿都跟着他入了医馆。
那学徒立马追了上来,怒气冲冲地去扯王全:“出去,出去,你们都出去!”
这时,从后院出来一位大夫,外袍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头发随意拢了一个髻,醉醺醺地走了过来。
医馆里没有掌灯,孙叔敖裹挟的满身酒气,突然疾行两步:“王伍长,将军回来没?”
王全听到这个称呼,身子一僵,抱着八狗的手臂一紧,连声音也有些哽咽:“孙叔敖,看看这个孩子。”
学徒立马掌了灯,秋风吹得那烛火瑟瑟发抖。
孙叔敖这才清醒了一些,方才脸上的惊喜荡然无存,扫了一眼王全怀里的乞儿,眼神冷漠:“救不活了,走吧!”
王全上前一步:“孙叔敖,你再看看!”
孙叔敖转身,身子摇摇晃晃,摆了摆手:“死了死了,反正活着也是受罪!”
王全却不放他走,拦住了他的去路,一脸祈求地说:“你可是能从阎王手里抢人的孙叔敖,你一定能够救他。”
孙叔敖靠着门框,看着王全:“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烂好心,当烂好人有什么好下场,最后落得一个家破人亡,声名扫地。”
王全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孙叔敖,眼眶泛红。
孙叔敖神色越发地冷了:“你走,谁人不死,莫说这如杂草般地乞儿,就是我等,都要死,都要死!”
王全身形不动。
孙叔敖一把推开他,跌跌撞撞地往后院而去:“杜衡,关门!”
杜衡盯着王全瞧了瞧,见这汉子似乎同师父是旧相识,态度也不似方才那么倨傲,他上前瞧了瞧八狗脑袋上的伤口:“若是你还不死心,我给你配一副药,先吃着,这药是我师父年轻时在军中用的方子,说是就算半个脑袋开瓢了,也能救回来。”
“多谢,多谢!”王全就像突然反应过来一样:“豆子,快把钱给小大夫!”
豆子忙把荷包递了上去。
杜衡接了,转身去了百子柜,不一会,包了好大一包药材,正准备跟王全讲,该如何煎药。
“王大哥,八狗哥没气了。”这时一个小乞儿喊道,他个子矮,一直盯着八狗。
杜衡立马走了出来,先是探了探鼻息,接着又是把脉,良久叹了一口气:“死了!”
王全的眼神瞬间变得黯淡无光,连脊背也变得佝偻了。
人死了,药就用不着了,杜衡又重新把荷包递给他:“哎!拿着,师父说的没有错,莫要烂好心了,城中这么多乞儿,就算你有三头六臂也救不过来。”
作为医者,杜衡即便是学徒,也已经见惯了生老病死,若不是看在这汉子与师父有些情分的面子上,今日这钱是绝对不会还回去的。
王全抱着八狗,回头往后院瞧去,那里只有一张破帘子,被风吹得东摇西摆的,半晌,他才转过脸,看向杜衡:“多谢!”
豆子接过荷包,重新帮王全系回腰间,一群乞儿都闷不作声地跟着王全出了医馆。
刚走出一段距离,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喂喂喂!”杜衡手上拿着一个小瓷瓶,跑到王全跟前,直接塞到他的怀里:“这是我师父给你的,说若是你的心疾还不好好吃药,就是短命之相。”
王全一愣,还没有说什么,杜衡就转身跑回了医馆,啪地关上了门。
重新返回城门时,众人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