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呼,风云变色。
陈欣蕊的小脸一变,抬手就朝三小姐的脸上抓去:“你不要以为我听不懂,你说谁是奴,你才是奴,你全家都是奴。”
三小姐周沁一个不防,脸上被划拉了几条血痕,顿时怒不可遏,抬手就要打陈欣蕊。
怀夕一把把陈欣蕊拉到身后,抬脚就给了周沁一脚。
周沁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陈欣蕊,你竟然联合外人一起打我,活该你们陈家绝后。”
陈欣蕊扯着喉咙喊:“你们周家才绝后,滚滚滚,都滚,不要在我们家,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们。”
“阿蕊!”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紧接着陈老爷陈夫人走了进来,身后是一对气质出众的中年夫妇,想必就是陈府的姑爷姑奶奶了。
一看到陈老爷,陈欣蕊就像有了底气一般,如葱白般的手指着周沁:“爹爹,她说我脑袋坏了,让她走,让他们都走,我不想看到他们。”
陈老爷面色一沉,上前就给了陈欣蕊一耳光,声色俱厉:“给你三姐姐道歉。”
其实依照陈欣蕊的年龄,应该是兄弟姊妹中最大的,只是她如今只是七八岁的心智,喊谁都是哥哥姐姐。
怀夕双眸一震,把陈欣蕊护在身后,言辞犀利地看着陈老爷:“陈老爷那日说的话可还当真?”
“什么话?”陈老爷看向夏怀夕,只是眼神里没有之前的敬意。
看着他的眼神,怀夕心里一阵泛冷。
“夏怀夕!”那位陈姓姑奶奶上前,褪去了儒雅,双眼如刀:“虽然你治好了阿蕊的病,但也让她变成了一个傻子,而且,你竟然隐瞒了你的身份。夏怀夕,夏贺良的女儿,若是让朝廷知道你经常出入陈府,你这是给我们惹祸端。”
夏怀夕的身份藏不住,只要有心,非常容易就能查到。
怀夕也没有想过隐瞒,人心易变,她明明已经见过那么多。
“我感念姑娘替我和小女治病,也依照约定把天凝山和南山观给了姑娘,我们两清了。”陈老爷的眼睛已经大好了,不用像以前那样孱弱得需要人搀扶,其实他只是恢复了本性,商人的本性罢了。
“是的,已经两清了。”怀夕紧紧地牵着陈欣蕊的手,目光移到她的脸上,盯着她眉心的红点,心中稍安:“阿蕊,姐姐要走了。”
陈欣蕊突然松开怀夕的手,跪到周沁的面前,双手交替地打着自己的脸颊:“三姐姐,我错了,我不该让你滚的,我错了,求求你,原谅我,不要赶怀夕姐姐走。”
怀夕心中一阵潮湿,上前扶起陈欣蕊,擦掉她脸上的泪痕,指腹摸了摸她发红的脸颊,又落在她眉心的红点上:“阿蕊一定长命百岁,福寿安康。”
陈欣蕊泪流满面,拉着怀夕的手不松:“怀夕姐姐,你不要走,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惹事的,不该让三姐姐和爹爹生气。”
“与你无关。”怀夕转身看向那位陈家的姑奶奶:“与鬼为伍,会被反噬,不得善终,夫人还请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姑奶奶身子一僵,眸中的黑气翻涌,高昂着头颅:“我不知道姑娘是什么意思,但是如今姑娘虽然活着,但是与鬼又有何异,还不是人人避之不及?”
“夫人好生伶牙俐齿。”怀夕浅浅地笑道,最后摸了摸陈欣蕊额间的红印:“阿蕊,我走了!”
怀夕去旁边的倒座里换上了自己的衣裳,出了暖房,冷风和热风相撞,她身姿笔直如青竹一般,衣角翻飞,身后似有陈欣蕊的哭声。
天气不好,街上的人也不多,有那见到怀夕的人,也不敢上前了。除了因为张兰英曾经放的狠话,更因为这位姑娘出现在南山观,而且,听说陈老爷的眼睛是她治好了,现在,众人对她的好奇多过憎恨。
怀夕闲庭信步直接去了王全的卤货铺子,郑县地处边关,前些日子景国来犯,百姓们仓皇逃跑,现在的郑县更显寂寥,但是铺子里却坐了几位客商。
王全正忙着切肉浇汤,深红色的卤味,看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
怀夕寻了一个桌角坐下,王全看了一眼,也没有说话,端了一碗卤味放到她面前。
她举筷就吃,客商们天南北海的侃大山,不论是朝廷之中,还是景国的大事,他们都如数家珍。
“你们听说没,法身寺的方丈要来郑县了,不少信徒都开始往这边赶了,我们也是听到消息,赶紧运了货物过来,想着能赚上一笔。”
“哈哈哈,看来大家的消息都很灵通啊,不过,这郑县也就一座疏山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