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洞府布了结界,当怀夕回到钱园时已经是三日之后,青天白日就能听到烟火炸裂的声音。
整个郑县都弥漫着硫磺味,她手上拎着一个包袱,叩开了钱园的大门。
秋水匆匆前来开门,见到怀夕,双眼泛红,连声音都哽咽了:“姑娘!”
“是怀夕姐姐回来了吗?”陈欣蕊一身素色的襦裙,如翩飞的蝴蝶一般跑了出来,直接撞进怀夕的怀里:“哎呀,真的是怀夕姐姐,怀夕姐姐,你果然言而有信,你真的回来啦。”
东樵子和张兰英他们也迎了出来,俱是眼眶泛红,这些日子没有怀夕的消息,他们都担忧不已。
怀夕笑着拍了拍陈欣蕊的脊背,牵着她的手,把手中的包袱扔给东樵子:“这些东西收起来。”
东樵子眼疾手快地接过,只听见里面叮叮咚咚的,一边打开,一边问:“什么东西?”
只见那包袱打开,阳光照在上面,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不仅是东樵子,所有的人都看向那一包袱的金银珠宝,目瞪口呆。
“怀夕姐姐,这个是夜明珠吗?可是我没见过这么大的夜明珠啊。”还是陈欣蕊见多识广,上前摸了摸包袱里婴儿拳头大的夜明珠:“这彩凤金钗真好看,就像真的一样。”
东樵子反应过来,双手一抖,吞了吞口水:“姑娘,这些,这些是真的吧。”
“真的!”怀夕牵着陈欣蕊往里走:“有吃的吗?饿了。”
“有有有。”张兰英赶紧往厨房去。
不一会,就整了一大桌饭时,吃饭的时候,怀夕一直看陈欣蕊的额头,她额头的伤口已经长出新肉了,但是那一处还是留下了可怖的疤痕。
吃完饭,怀夕拿了朱笔在陈欣蕊的额头画了一朵花,左右瞧了瞧,甚是满意,拿过镜子递给她:“阿蕊瞧瞧,好不好看。”
陈欣蕊接过镜子,小心翼翼地伸出指腹摸了摸额头,灿然一笑:“好看,太好看了。”
阳光照进窗牖,落在陈欣蕊的脸上,宛若画中人,难怪当今圣上对她一见倾心,如此绝色,世间罕见。
这时秋水端着茶水点心走了进来,见陈欣蕊一直臭美地照镜子,又欣慰又心酸:“听说前朝的女子经常在额头贴花钿,姑娘这花样化得好。”
“那是当然啊,怀夕姐姐最厉害了。”陈欣蕊转过脑袋,骄傲地说道,说完打了一个哈欠。
秋水赶紧去铺床:“小姐该午睡了,今日晨间起得太早了。”
陈欣蕊每日都盼着怀夕回来,听到门响的动静就会醒,早上张兰英去街市买菜,她以为怀夕回来了,早早就起床了。
“不睡!”陈欣蕊打着哈欠摇了摇头:“睡觉会弄坏怀夕姐姐给我画的花钿。”
“不会的,这花钿干了之后不会那么容易掉的。”秋水轻声哄着她。
“不要!”陈欣蕊双眼泛泪,可怜兮兮。
“没关系,就算弄坏了花钿,我再给你画更好看的。”怀夕牵着她的手到了床榻边:“阿蕊听话,乖乖睡觉。”
陈欣蕊最听怀夕的话了,听说若是弄坏了花钿,怀夕还能给她画更好看的,就悄咪咪抱着被子在额头上蹭了蹭。
怀夕和秋水在一旁无奈地笑着,果真是小孩子的性子。
不一会,陈欣蕊就睡着了,两人出了卧房,秋水把桌椅搬到院子里,此时,空中又是炸裂的烟花声,这几天,烟花就没有停过,她抬头狠狠地瞪了一下天上那散掉的白烟:“恨不得让整个天下都知道他们有儿子了,呸,一大把年纪了,老蚌生珠,不要脸。”
怀夕眉头微挑,捏着一块点心慢慢地吃了起来:“怎么,这烟花是陈府放的?”
秋水郁闷地点了点头,在旁边的椅子坐下:“说是已经请大夫去府里把脉了,是男胎。”
这鬼胎果然和普通的胎儿不一样,这才几日就能诊出脉象了,怀夕问道:“阿蕊最近怎么样?有没有吵着要回家?”
秋水摇了摇头:“小姐没有提陈府一个字,也不闹着要出门。”
“好,最近就让她待在家里。”
“嗯。”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梵乐,豆子迈着小短腿蹬蹬蹬地跑了过来,一脸激动:“法身寺的大和尚来了,姑娘要不要出去瞧热闹,街上都是人啊,好多大和尚。”
八狗拎着一篮子果子进来:“没什么好看的,人太多了,听说过两日要在城中开法会,到时候再去看。”
冬季的果子格外的珍贵,八狗把装了枣子和石榴的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