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不知岁月,日子如流水一般,春去秋来。
怀夕每日除了睡觉就是钓鱼,院子里倒是十分热闹,只是,她每日看着湖泊在消退,知道离大旱已经不远了。
一大早的,八狗洗了一个凉水澡,才一动就满头大汗,他寻到怀夕:“姑娘,这都半年没有下雨了,我看这里的湖泊都干涸了不少。”
怀夕这才恍然大悟:“已经半年了都,入秋了啊。”
“哪里就入秋了,我感觉比盛夏还要热,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八狗又抹了一把汗。
这时院子里突然传来了哭泣声:“五哥,我不行,坚持不了,不行的。”
“跟你说过一百遍了,不行也要行,靠我一人,如何能给这天下布雨,只要突破了桎梏,你一定能化龙的。”
八狗沉默不语,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敖辰和小鱼是龙族的,也知道是因为龙族遭了大难,所以现在才无雨可下。
“上钩了。”怀夕突然面上一喜,微微抬钩,一条鲫鱼在钩上翻滚,她收了钩,小心地解下鱼钩,又把那鲫鱼放回了湖泊:“下次要聪明一些。”
八狗无语了,姑娘每日都这样钓鱼,钓了又放,着实难懂。
南山观里,小鱼的哭声,敖辰的叫声,萦绕在怀夕的耳边,从白天到黑夜,不停歇。
终于,怀夕又一次在梦中被吵醒,随手捻一丝月光,人就顺着那月光入了广寒宫。
广寒宫里着实有些冷,特别是如今下界热得厉害,怀夕径直入了大殿,就见月神在神座上闭目而坐,听到声音缓缓睁开了眼睛,见是怀夕,笑着说:“你来了?”
怀夕一身亵衣,光着脚,一脸惺忪:“那个敖辰,少时少受教化,如今龙族遭了大难,他倒是还能支应门楣了,只是他到底是年轻,以为凭一己之力就能对抗天地炉之危。”
月神笑了笑:“年轻人,总是有一腔热血,不像我们这些老人,只等着安然赴死就行。”
“是啊。”怀夕寻了个椅子坐了下来:“下界热死了,要不,我把南山观移到你这月宫来,我们也能相伴。”
“我自然是愿意的,你愿意吗?”月神笑着看向怀夕。
怀夕身子往后微微一靠,一脸无所谓:“我有什么不愿意的,反正都是要死的,还不如快活地过这百年。”
“是吗?那你为何来找我?”
怀夕的脸色微微一沉,她垂眸没有说话。
月神微微一笑,纤纤玉指在空中一画,一粒如水珠一样的光出现在空中:“天地炉一开,三界受煎熬,而最先蒙难的将是凡间,龙族遭难,雪上加霜,这月精就赠予西海的九公主吧,祝她鲤鱼化龙,一飞冲天。”
怀夕来月宫的确是要向月神求月精的,按照敖辰教的方法修炼,待小鱼化龙,不知道何年何月了,凡间大旱,只能靠他们行云布雨,可是,世间还有几条龙呢?寥寥无几罢了。
“多谢了。”怀夕收了月精。
月神眼神怜悯地看着她:“要不,你还是回大荒一趟,子虚元君毕竟是在大荒主身边长大的。”
怀夕一声苦笑:“狸将之前诱我入天地炉,临死之前说要逼我入天地炉,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入天地炉,但是我知道,一旦我去问了大荒主,这天地炉我就不得不入了。”
月神沉默不语,眸中似有泪水。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怀夕的声音里有深深的疲惫:“就像当初大荒主让我入地府一般。”
“若是真的不想问,那就不问。”月神眸中有泪,嘴角有笑:“天地间本来空无一物,只是回到了罢了,不必介怀。”
怀夕起身冲月神一礼:“多谢了。”
月神微微颔首:“去吧。”
当怀夕回来的时候,小鱼嘴唇发黑,周身的灵力混乱。
敖辰大惊失色:“不好!”
修炼之路道阻且长,可是天下的百姓等不了,敖辰太急于就成,整日逼迫小鱼修炼,只怕要走火入魔了,瞬间,他就要用自己的修为去压制,可是,他也只是五百年的幼龙而已,那股魔气实在太过强劲,眼见着连他都要被吸进去,他感觉自己的每一寸皮肤都要裂开之事,突然一股清泉涌入了心间。
敖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见一粒银色的水珠悬在小鱼的眉心处,无数的月光被这水珠吸纳,如流水一般流入小鱼的身体里,而她的身后,竟然能看到若有似无的龙形,是一条橙色的小龙,他立刻转头看向怀夕:“怀夕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