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安王妃一人,但此时这辆马车里多了一个人,与老安王妃相对而坐。
“如今这地步,还有未来太子妃相送,倒叫我都不好再说什么。”老安王妃看着云初,面上退却往日精致的装束,眼角虽有细纹,却更有妇人仆实温善的味道,尤其此时此刻,到得如此境地,竟然还哪此温容和善,不怒不怨,倒叫人油然升起几丝好感。
云初托着腮,面上笑意浅浅,“我本以为,老安王妃看到我,会喊打喊杀呢。”
“这世间之事一切自有因果,我就算此时此刻杀了你,知煦能回来吗。”
“不能。”云初答得干脆,明知道老安王妃此时不过叹言,却仍然答道。
老安王妃闻言,看着云初认真的表情,随即偏开了目光,“太子那样的孩子,能遇上你,真是幸福,知煦为他带来这般多的麻烦,我还曾一次一次的请他放手,如今想来,到底是谁在逼着谁啊,是谁拿着恩情的名义,在作恶啊,江山一代,若真由知煦夺了,他日九泉之下,我又对得起谁。”
“难道,老安王妃就不恨皇后?”云初突然道。
既然安王是老安王妃与皇上当年所生,而皇上所爱的也是老安王妃,那皇后虽尊贵荣华要,可是,到底不得夫君之喜,对安王妃……
而且,老安王妃的活显然是皇上所成,而老安王妃却要离京去西城京安封寺,长年伴枯灯古佛,终了残生,怎么想这手段,也像是皇后所作。
老安王妃虽到中年,却依旧明亮的眼眸此时却极其认真的看着云初,“我不恨。”话落,老安王妃突然闭上了眼睛,“是我,对不起她,这般多年,能活得如此平安,我心里,只有感激。”
“要说感激,你不是更应该感激老安王,老安王应该早就知道安王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云初道。
“当年怀着身孕想死时,他苦心求我嫁给他,丫头,你说,我又如何不感激呢。”老安王妃眼底光亮闪了闪,突然道。
闻言,云初神色微微一顿,这句话意思颇为幽深啊。
老安王与老安王妃的的恩爱笃笃为京城人尽皆知,当是真的爱安王妃,但是,或许,于内心底也是恨皇上的,更或许,当年的苦求,也不过是为后来作打算,手上有着皇上儿子,不管做何事,不是都应该让皇上忌惮三分,而眼下,看老安王妃的表情,云初觉得,后者的成份居多。
话到这份上,云初本来想问的一些话,倒不好说出口了。
“丫头,你不用再套我的话了,有什么事,你若想问,就去问太子,我,是不想说了。”这时候,老安王妃突然道。
云初当即一笑,“老安王妃如此聪明,难怪皇后这般多年没下得手。”
老安王妃点头。
云初对视,二人心照不宣,以皇后的手段,只怕想老安王妃死不是一天两天了吧,可是这般多年,她却活得安好。
不过,自古以来皇室多秘辛,还真是诚言不假,光这一出,如果传扬出去,就够史官写上好几本了吧。
“哎……”这时候,老安王妃却突然一叹,随即闭上了眼睛,“宁丫头,也骗我啊,早就知道她不是一般的丫鬟,那日还特地问他,知煦是否能安然回府,她说能。”老安王妃说完,眸中似有感伤涌动,“不过,她也没骗我,知煦是回来了,只不过……”老安王妃又轻叹一口气,眼角一滴晶的泪随即自眼角滑出。
云初没说话,亦没有安慰,只是这样静静的坐在一旁。
老安王妃口中的宁丫头,就是范语,之前,她也看到她在跟太子复命。
太子之心,何等强大难测,范语这颗以罗妖之手探出的棋子,当真是极妙。
云初又思索了一会儿,终于起身告辞,只是转身间,还是看着老安王妃,“老安王妃曾于云初也可谓是有相助之恩,他日,在西城京城云寺,若有相助,只可来信,但凡权衡之下,云初能做,一定满足。”话落,云初身影一闪,马车内,便只剩下了老安王妃一人。
老安王妃扫了一圈马车,目光最后落在云初方才所坐之处,面上浮起温和的笑意。
“暗卫可在。”而远远的,一丛大树下,云初突然对着空气中唤,顿时,空气中一人黑衣劲装现身,对着云初恭敬一礼。
“律严还没传来消息?”云初问着来人。
来人点头,“回小姐,是。”
“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叫律戒,是此一千名隐卫的副领,律严不在,由我带人听从小姐指挥。”
云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