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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气爽,一目无际,四野浩广。
还是昨日那辆马车,在宽阔的大道不紧不慢的走着。
云初和南容凌相对而坐,马车外,墨月等几人骑马跟着。
不过,相较于昨日里的气氛,墨月等人的面色更加肃严,仿佛随时能出鞘的剑,而剑气所指的方向赫然正是马车里的云初。
云初当然知道。
十万兵马,一千墨翎卫,两月粮草,这都不是随意的一个数字。
十万兵马虽然只是中毒未死,可是她吩咐下去的毒药不轻,就算是寻得解药解毒,恢复如常也要些时日,而这个时间段,就算是南容凌从别处调兵,快马加鞭赶到边境也需要时间。
而边境有异,内忧而起,也不至于让南齐闲着。
这些争取来的时间,足够景元桀醒来,足够他趁势追击,也足够北拓整装待定。
“你是什么时候安排下去的?”南容凌狭长的眸光看着云初,终于开口。
云初也不隐瞒,“大婚前。”
南容凌眸光一愣,眼底难得的出现诧异之色,却见云初面色如定,云淡风清,须臾,突然冷笑,“你果然,还是当年那个兵谋鬼诈的小丫头。”
“或许吧。”云初语气很淡。
“云初,你真的会跟着我回南齐?”静了一瞬,南容凌又问,言语间的不确定如此明确。
云初的目光这才落在南容凌身上,唇角还勾起了一丝笑意,“那眼下,我走得掉吗。”
“当然不能。”南容凌的语气,有些恨,有些怨,有些复杂。
云初耸耸肩,“那不就结了。”
这淡然的表情和突然万事不放于心的语气竟蓦然让南容凌心绪复杂,唇瓣动了动,终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南容凌,你说,曾经幼小的我,是个什么样子?”云初却看着南容凌话题一转。
南容凌眸光扬了扬,想了想,“鬼灵精怪,狡诈若狐,意气风发,那些个世子郡主,包括公主,明明比你年长,却偏偏就被你给整得像是老鼠见到猫,在你面前,硬是收起了跋扈的爪牙,每每遇到你便要退避三舍。”
云初面色动了动,“原来那时,我是这样的。”
“对。”南容凌点头,“云王妃给你锁了雾法之后,你的性子变得那般……”
云初目光闪了闪,没有说话,南容凌的声音却继续,“堂堂云王府嫡女,如此尊荣的身份,却生生的让世人淡忘,默默无闻……呵……景元桀当初都没觉察出来,我也不算输。”似乎觉得有些讽刺,有些自嘲,南容凌眸光低了低。
云初不看南容凌,而是抬手,撩起窗帷,看向外面广阔无际的大地,秋水长鸿,雁过无痕,那她若离开会不会留下一些痕迹呢?
“再行一日,我们就可以离开大晋境内。”南容凌突然打破骤然安静下来的沉默。
云初撩着窗帷的手轻轻一颤,然后,转头看向南容凌,眸光轻微一敛,“你不说,最快也要几日,这才两日。”
南容凌目光流转,眼底流出丝丝扣扣的笑意,“云初,我是南齐太子,不会坐以待毙,你会使计,我也会周旋。”
云初眸光一沉。
“所以,就算是景元桀醒来,追来,我们也早出了大晋。”南容凌很是笃定。
“我没打算回大晋。”云初冷声,随即又有些疑惑,“你能有如此近路,他身为大晋太子,如何会不知这条路?”
南容凌闻言,突然双手枕后将头往后一靠,好听如烟云的语气很轻,“云初,看来,你是真不记得曾经了。”
云初目光一紧,下一瞬便听南容凌有些得意,“这条路,这条大晋通往南延的小路,还是曾经儿时的你告诉我的呢,你说,这世上,就只你和我两人知晓。”
云初目光怔怔,却是捉到敏感词,“所以,我们是要去南延?”
“出其不意嘛,云初,我十万兵将不能白白受痛,一千墨翎卫更不能白白牺牲。”
“所以,你将以我为饵,引景元桀追至南齐,然后,设下埋伏。”
南容凌笑了笑不语。
“我真没打算回大晋。”云初叹了声,然后沉默下来。
云初也知道,如南容凌这般人,心思复杂极深,也不是她能轻易看透的。
……
大晋。
太子府邸。
太子在晕迷的一夜之后,仍未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