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山飘渺,青山如黛。
夕阳薄暮下,云初站着,任凉风吹来,苍白的容颜上,一双比星子还要明亮的眼里此时是一汪比冬雪落地还要坚定的执着,执着的看着夜华。
山间的风较冷,尤其是这夕阳落下之时,虽然点点亮光照得人浑身都似镀上一层淡金光泽,可是衣袍猎猎飞舞间,还是觉得有寒气上涌。
“云初,你会死的。”对视好久,夜华终于叹了口气,似妥协。
云初面色不动,精致如画的小脸上,反而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死,我早就知道,所以,我才要在这世间留下些什么。”
“如果不要肚子里的孩子,凭着冰池之寒再加上我之力,你或许可以多活几年,也是可……”
“夜华,不必再说了,我云初一旦做了决定,断然不会更改,如果……”云初声音顿了顿,面上闪过一丝苦涩的笑意,“如果我真的可以不要肚子里的孩子,那我又何必离开,何必这般千方百计的离开他的身边。”
夜华失语,看着云初,不过十日而已,明明怀有身孕的人,可是却瘦得极快,眼窝都深了些,显得本就深密卷翘的睫毛扑闪着都是让人心疼青影,眸光敛了敛,夜华不打算有隐瞒。
“十日前,神隐山闭谷之时,景元桀已经出京了。”夜华说。
云初当即面色一怔,胸腔都是紧微一缩,目光定定看着夜华,瞳孔深处都不可置信,“他……知道了。”
夜华点头,“应当是,那样不畏任何人折腰,似高山玉树般的人,竟是从未有过的急色之态的出京,若不是猜到了,我想不出还有什么解释。”
云初清瘦的小脸上,有什么隐隐闪过,随即抬手抚了抚胸口,好像还叹了口气,“幸好,你封锁了神隐山。”
夜华不语,山间薄雾之气渐浓,风吹得他衣袍更加猎猎飞舞。
“所以。”夜华看着云初说,“你真的不打算入冰池?”
“如果不能保住孩子我不会尝试。”云初说,无比坚定。
夜华仰了仰头,有些切齿,“你可真固执。”
“所以,你应该快点想办法帮我稳住孩子,不然,你会长时间见不到你心心念念的小情人儿,那保不准她可能会移情别恋,另找高门,再或者……”
“云初,太子那样的身份,你才更要担心才对。”夜华有些愠怒,说愠怒,眼底却无丝毫气愤之意,反而好像真的对某些事有些担心般。
云初眸光微侧,“那不是最好。”如果当真如此,她会让他最最好,哼。
许是明白云初话里的深意,夜华面上恢复平初,半响,语气认真,“云初,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我只给你两个月的时间,如果两个月内我还不能稳住你体内的孩子与你越来越弱的气息,如果两个月内,你的身体已经虚弱到无法孕育孩子,我到时,只能将你丢进冰池。”别无选择。
云初闻言,神色黯了黯,盯着夜华良久,方才声清字重,“好。”夜华说得很清楚,两个月,如果两个月,她不能将腹中孩子稳定,那不止是她,孩子更是万万保不住。
所以,她的确没有选择。
至少,如果熬过这两个月,孩子在母体内稳定下来,她才有机会将孩子平安生下。
至于她……
“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提景元桀这三个字。”云初轻呼一口气,直接错过夜华。
府华微肃的面色一动,好看的眉宇轻轻一拧,然后转身,看着云初的背影轻挑了挑眸光,“怎么,终于有些后悔选了这么一个位高权重之人。”
闻言,云初脚步一顿,转身直接一个白眼给夜华飞去,“我只是不想再想他,想得我心痛。”一句话落,云初脚步再不停,踏风而去。
夜华却有些愣。
云初只一句话,却无声中便表达了她这些日子一直掩藏得极好的无尽思念。
不过,也不知,这十日间,天下局势如何了。
也罢,两个月。
……
大晋京城。
太子府邸。
本来十日前,景元桀是去找云初的,在遇上任青青时以为距离云初近一步,谁曾想,不过多久的功夫,心底一片慌然,天地之间,竟好像失去了云初的踪迹与气息,骤然而至,所有,旋即他便回到了大晋。
而至于那个路上所遇的女子……
“太子,那个叫任青青的女子又来了,在府门口不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