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湍急,即便两岸的草木已经结霜,哈口气就能上冻,河水仍未冻上。
一艘小小的乌篷船上,少年撑着船蒿,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动着河水。
“阿月,你说陆道长为什么非要让我们在二百里外等他。”
坐在小小的船舱里的少女,蹙着眉头想了想。
“大概是,道长想自个独处一段时间?”
“先生以前不是说过嘛,他觉得道长是个内心很细腻的人。”
“这样的人,都比较喜欢独处的吧”
阿星坐在一旁,表情木木的。
“道理我都懂,但,他想独处,不应该让他来这艘乌篷船嘛”
少女张了张嘴,没什么话说。
她靠在船头,看着河面上薄雾蒙蒙,忽然开口说道。
“阿星,你说薛城毁了,那些被道长救下来的百姓们,会不会回去把薛城重建起来呢?”
“不知道,不过如果是我的话,我应该不会回去了”
少女的眼睛扑闪,沉默了一会儿,低低开口。
“是啊,那么多人都死在了那里,回去也只会伤心吧。”
两人相顾无言,过了许久,少女又忽然开口。
“不知道我们府上右边那条巷子里卖豆腐的那个阿姐是不是还活着,现在怎么样了”
“还有龙翔街炸油条的阿婶,她人那么好”
“还有卖蒸糕的那个阿嬷!她每次都会送我花”
少年听着少女絮絮叨叨,透过水面的倒影看着她晶莹的眼睛,心中泛起了无限的温柔。
虽然少女所说的这几个阿婶阿嬷他都不认识,但他仍想要开口附和。
开口的一瞬间,那位眼中闪烁着智慧光芒的道士形象却忽然浮现在他脑海中,道长的教诲也同时响起。
少年忽然灵感上涌,深情无限的看着少女:
“阿月,不过我的眼里只有你。”
少女愣了一下,看着忽然深情的少年,像是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少年也愣了一下,眼中流过清澈的愚蠢。
“我的意思是,别的女人,关我屁事。”
少女原本氤氲着雾气的杏眼,露出错愕,紧接着,杀气腾腾。
她站起身来,捏起拳头。
少年神色一慌,连忙摆着手说道。
“不是不是,是陆陆道长教我的!”
“陆道长的心思这么细腻,会教你这个?!”
“你有毛病啊!”
扑通一声,有人被踹入水中!
此时此刻,两百里外的大船之上,一位不知名的当代情感大师,正懒洋洋的躺在甲板之上。
他的手中捏着一根鱼竿,身旁一只大桶,满满当当的都是鱼获。
这是他在这艘船上独居的第二十三天。
过去的这段时间里,陆玄仍然保持着自己很多年来养成的良好作息习惯,每天早睡早起,午休两个时辰,不仅做健身操,还会努力观想自己身负的各种功法。
等于每天光修行的时间,就长达小一个时辰,自律到令人发指。
而船上的娱乐活动极为有限,这艘船先前的主人、那个被他杀掉的古思通,明显是个变态的粗胚。
船上皮鞭、锁链、蜡烛、尖刺、狼牙棒应有尽有,却没有一本可以陶冶情操的文学经典。
陆玄在船上翻了半天,终于翻到一根鱼竿,于是开启了钓鱼佬的悠闲生活。
陆玄从前没有钓过鱼,但看过很多钓鱼佬的经验分享,心态这方面,堪称建设全面。
钓鱼嘛,空不空军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态要好。
空军的第一天,陆玄在夜空下,脸上还洋溢着净化心灵的微笑。
空军第二天,陆玄收起钓竿的时候,一脸无所谓的摇了摇头。
第三天,陆玄冷笑了一声。
于是第四天,没有空军。
以这艘大船为,方圆二十里的鱼群,密密麻麻的被海中一道无形的气机抓住,无论男女老幼,拖家带口,一条都不放过,统统被拽到道士面前的河域。
区区数百米见方,挤着几万条大鱼小鱼!
搞到最后,鱼在水里都喘不过气来,巴不得被钓出水面。
看见鱼钩,争着抢着要咬!
看着争先恐后上船的大鱼,陆玄惬意的咂了咂嘴。
钓鱼嘛,空不空军的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