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发现赵曜没有跟上来,但她似乎没有意识到她在心海的某个地方藏着浅浅的期待。
在承受赵曜明目张胆的撩拨和办公室那个奇怪的男人躲躲闪闪的打量中,文竹选择的后者。
后者无视就行,而前者,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当真了。
吴漾还坐在他妈妈的办公桌前,正低头写着什么。
感觉到对面的动静,他抬头冲文竹颔首,“回来了?”
“嗯。”文竹也点点头。
他继续低头。
不经意间,文竹发现他并不是在写字,而是在画画,准确地说,是在画线稿。
他面前的白纸上随意勾勒着线条,寥寥数笔间,一个建筑便跃然纸上。
此时,纸上的街区已经初具规模了。功底很深,文竹赞叹。
这样的线稿文竹曾在林屿那见过。文竹不是专业的,看不出两人孰好孰坏,只觉得面前这人运笔时更显得心应手。
“你在画什么?”文竹有些好奇。
吴漾移开双手,画面一览无余。
“这是……安中?”
“嗯。”
纸上的建筑物虽然细节并不完善,但建筑物的轮廓、排列与分布,分明可以看出是安中的校区。此时,他还剩下操场和食堂没有画。
文竹注意到他面前并没有照片可以临摹,“你凭记忆画的?”
“嗯,刚刚在楼下走了一圈。”吴漾说,“干坐着也无聊,随手画得好玩。”
文竹赞叹,“太厉害了。”
吴漾淡淡笑了笑。文竹态度的转变让他觉得很有趣。
“你好,自我介绍下。我叫吴漾。口天吴,荡漾的漾。”
文竹虚握了把吴漾伸过来的手,“我叫文竹。”
“文竹?”吴漾重复了一遍。
文竹说,“嗯,就是你想的那个文竹。”
吴漾干笑了两声,道,“很有意思的名字。”
“你的名字也很有意思。”文竹随口应道。
吴漾,无恙。
“我妈说我小时候身体不太好,后来推演了五行,又求安康,就改了这个名字。”
“挺好的。”文竹附和。
她小时候因为自己的名字,被班上同学取过不少外号,什么“文猪”“蚊子”“文竹子”,应有尽有,后来真正见到文竹这种植物后,她可劲儿在李凤英面前造作,想改个名字。
李凤英当时正在缝纫机上给一条裤子车拉链,她头也不抬地说:“改什么改,你这名挺好,不用改。”
“不好不好。我要改名。”文竹死缠烂打,“一点都不好听。文竹也不好看,连朵花都不开。”
李凤英剪断黑色的线,冲文竹招了招手,文竹钻进她的怀里。
“那你想改什么名字?”李凤英给她重新梳了梳散乱的双马尾,边梳边问。
小小的文竹偏着脑袋方便李凤英给她梳头,黑黝黝的眼睛转得骨碌骨碌的,她觉得班上最好听的名字是“雨涵”和“佳怡”,叫“君雅”的也不错。她觉得叶如的名字也不行,两个字的名字就是没有三个字的特别,但她又不能跟人家叫一样的。
“我也不知道。”文竹嗫嚅着,“但就是不想叫文竹。”
李凤英拨了拨文竹的脑袋,等梳好另一边的辫子,才慢慢开口:“我觉得你这名字很好,好听也好记。而且这个名字是你爸爸给你取的,你要是想改的话,就等你爸爸回来,跟他商量商量,看他同不同意换。”
文竹眨了眨眼睛,问:“那爸爸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他去哪里了?”
李凤英不回答了,她将文竹从自己怀里推出去,指了指墙上的钟,“看看几点了?是不是该烧晚饭了。”
文竹说短针指到4和5之间,长针指着8。
“那该烧了。跟奶奶去买菜吧。”
祖孙俩拉着手欢欢喜喜出了门,文竹的改名风波便告一段落。
后来爸爸回来了,文竹一颗心都放在了那个高大帅气却又有点陌生的男人身上,改名字的事情再也没想起来。再后来,10后出生,“雨涵”“梓涵”等名字热到发烫,文竹才在看社会新闻时庆幸李凤英当年没脑子一热随了自己。
见文竹盯着自己面前的线稿出神,吴漾没有过多打扰。
两人之间的氛围再次沉闷下来。
突然,一阵尖利的铃声猝不及防地划破了两人的沉默。
吴漾说:“下晚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