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在黑暗中前行,下一次光明到来时,车门开启,一群穿着校服的年轻人涌了上来。
那身校服文竹这两天见过很多次,非常熟悉。
和车上其他人一样,她的目光不自觉落在那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身上,因此错过了赵曜有些复杂的眼神。
她拽了拽赵曜的袖子,小声说:“和我这两天的客户是一个学校的。”
赵曜低声嗯了一句,反应并不强烈。
文竹不以为意,毕竟赵曜一直都是这种全世界都和他没关系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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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那边那两个人。”穿校服的女生撞了撞同学的肩膀。
几个人不约而同望向文竹和赵曜。
一路上,文竹习惯了这样的打量,对男孩女孩的打量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
学生们对她的微笑兴趣一般,窃窃私语着什么。
文竹不再理会那些打量,靠着赵曜的肩膀阖上了眼。
在文竹看不见的地方,有人拿出手机翻找着照片,“找到了。”
他们时而看看照片,又时而看看文竹的方向。
片刻后,有个女孩扶着栏杆往前挪了几步,在两人面前站定。
文竹没有表示,赵曜低头看着手机,并不在意。
“那个……”女孩迟疑着开口,赵曜望向面前的人,静候下文。
“Lucas?”女孩不确定。
已经很久没听过这个名字了。
赵曜蹙了蹙眉,侧脸打量文竹。她的呼吸很轻,似乎已经入睡。
他假装毫不知情,“什么?”
“赵……曜?”女孩并未放弃,犹豫着说出了中文名。
肩头的人动了动,虽未睁眼,却已经醒了。
“我是。”赵曜选择承认一半,“你是?”
“我就知道。”女孩声音有些雀跃,转瞬又带上了委屈,“你不记得我了吗?bertha,bertha Liu.”
文竹在女孩说出英文名时睁开眼,面前是个漂亮中带着英气的女孩,皮肤很白,眉眼深邃,高挺的鼻梁中段有一颗红色的痣,很有辨识度。
“刘砚晗。”女孩说出中文名,试图唤醒赵曜的记忆。
其实赵曜记得她。
在安城的几年,他刻意忘了很多以前的同学。但刘砚晗的存在感太强烈,忘记没那么容易。
见赵曜脸上依然写着茫然,刘砚晗继续补充,“我们幼儿园和小学同过班。后来都入选了大剧院的青少年乐团,我在弦乐,你在打击乐,校庆时也合作过的。”
女孩的的话字字句句有理有据,绝无造假可能性,可信度很高。
“我的小学就是家附近的一所公立小学,比较普通,和安城的安小、博小差不多。”
文竹想起赵曜曾这样描述他的小学。
她已睡意全无,侧脸看他,和刘砚晗一起等赵曜的回应。
赵曜看向文竹,她冷着脸,不悦的情绪很明显。
但她的手依然攀着他的胳膊。
赵曜生出一丝侥幸与信心。
“你真的不记得了吗?”刘砚晗仍在继续,试图亮出手机里的照片,“你看,这是不是……”
“不用。”赵曜打断她,“我想起来了。你好。”
“你好,”刘砚晗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又冲文竹自我介绍,“我是Lucas以前的同学,你是他女朋友吧?”
文竹点了点头。
刘砚晗继续和赵曜叙旧,“你转校后基本就失联了。他们说你出国了?这是放假回来还是……”
赵曜偶尔回应一二,浑身的感官都关注着文竹的状态。
后者以一种无言的沉默将自己罩在低气压围困的结界里。
她几次试图挣脱赵曜的手,却被赵曜抓得更紧。最后,她索性放弃了挣扎,拿出手机,刷起了社交平台。
手指无意识地在屏幕上滑动,眼睛却没个聚焦的地方,女孩的声音倒是字字句句落在耳中。
无数个念头在文竹心中滚过。
赵曜藏起来的东西太多,而她的信任带着盲目。
叙了两站旧后,刘砚晗拿出手机申请加上赵曜的联系方式,却被赵曜礼貌拒绝。
“不能吗?”刘砚晗有点失望。
“bertha!走啦!”有人喊了一句。
刘砚晗从包里撕了张便利贴,写上了自己的号码,强行塞进了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