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出城向东行十五里即是。”
老板咧着大门牙热情答道。
如此看来,沧濯的路痴之症确实好了许多,至少方位是对的,没把我领到什么西北大沙漠或是南海小岛屿上。
我跑回在路旁等待的沧濯身边,街市百般热闹好似都与他无关,他只静静立着,就把自己隔绝在沉寂的小世界,我可能是脑子抽筋了,竟觉得他周身隐约笼罩着……悲悼和孤独?那肯定是我脑子抽筋了。
沧濯离人生巅峰只差迎娶个又白又美又有钱的媳妇儿,以他如今的地位和能力,这也是勾勾手指头就能完成的事,他哪里会孤独,许是他那张万年不变的面瘫冷脸带给了我错觉。
我把包子小贩的话复述给他,捧起油纸,捏出一个白白嫩嫩的包子送到他紧紧抿着的薄唇边:“沧濯师兄吃包子。”
说实话,我就是随手那么一递。
虽然我不是人,但我对为人处事的道理还是懂得一星半点的,总不好让身为师兄的沧濯肚腹空空看着我吃包子。
而据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会推开我的手,冷冷道:“我不吃。”
是以我也就不自取其辱了。
我意思意思举了两个眨眼的功夫,默默准备收回手自己大快朵颐。
正在一切照着我设想发展之时,沧濯倏尔握住我手腕,他垂下眼睫,他低下头,他就着我的手咬了一口包子!
我呆呆望着手中缺了一角露出肉馅的大包子,缓缓看向背手细嚼慢咽的沧濯,他面上仍旧无甚表情,语调也十分平淡:“味道还行。”
呵呵呵呵……是吗?“少吃点。”
沧濯道。
要你管。
好好的包子怎么就被他啃了呢,我泄愤似的狠狠咬了一口,饿的咕咕叫的肚子得到了慰藉,我连下三个包子,撑得不想动弹。
掏出小手帕擦了擦嘴,我心情重新愉悦起来:“走吧,去丹城,南婳该等急了。”
沧濯身形未动,他沉声道:“将逾一更,城门已闭,今夜投宿一晚,明日再去丹城。”
瞬移术跟我说进不去城门,骗神呢?莫说区区城门,便是想瞬移到皇帝寝宫也是小意思。
沧濯似是明白我所想,补充道:“你想吓死城中百姓么?”
这样说来确实有道理,或许从前我被视作魔头,同平日里太不顾及凡人弱小的承受力也有关系。
那妥吧,我亦步亦趋跟在沧濯后面进了客栈,烟州估计是个便于往来通行的城镇,不大的客栈连大堂都坐满了宾客,一点也不像有空房间的样子,总不会告诉我今夜要露宿街头吧?沧濯拍出银锭:“老板,两间房。”
果不其然,客栈老板伸出一只手指:“客官,只剩一间房了。”
这个剧情走向相当的熟悉呀,接下来是不是该孤男寡女迫于无奈共处一室,干柴烈火火花四溅见缝插针……沧濯冷如冰窖的声音拉回了我飞到十八里外的思绪:“一间房。”
完了完了,他不会当真对我有所企图吧!
我还是个三万岁的黄花闺女啊!
我绷着脸义正严辞道:“师兄,这样不妥。”
沧濯付钱的动作顿了顿,又多拍出一锭银子:“老板,给她在柴房加张床。”
我最终还是躺到了沧濯的房间,准确来说是他房间的地上。
其实我也不是娇气的人,住一晚柴房并非无法忍耐,但那间柴房居然有耗子!
我最讨厌耗子了!
窗外星星忽明忽暗闪个不停,我躺在地上随着星星一亮一亮眨着眼,床上那人呼吸平稳,也不知睡着了没。
“师兄?”
我小声试探。
没有反应。
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我想到未竟大业即将实现,按捺不住内心激动,拔下发间银钗,我轻手轻脚爬起身移到床前。
沧濯双目紧闭,剑眉蹙起,似乎睡的并不安稳。
没关系,成了尸体就安稳了。
我高高举起银钗,对准他眉心,月光映照的银色光辉闪过,在这要害关头,沧濯突然睁开了眼睛。
心头“突突”
直跳,我指尖一转把银钗藏于衣袖中,对着沧濯甜美一笑:“师兄醒了?夜风刮得凉,我帮你……盖盖被子。”
沧濯眸中朦胧褪去,他启唇,嗓音带着睡梦初醒的沙哑:“昔日也有人半夜替我盖过被子。”
我低低“嗯”
了一声,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