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还有这么个说法?我蹙眉捏了捏下巴,这就有点麻烦了。
“要不……”
胖老板压低音量,“给您开点安神药?”
他笑眯眯道:“安神,安神不犯法。”
我心领神会的“噢”
了一声,换个说法嘛,我懂:“也妥。”
我收好纸包准备离开,一转身和赵眉撞了个正面。
几日不见,赵眉换上了从头到脚的华裳绫罗、披金戴银,身后还跟着几名丫鬟,足以彰显她受到的宠爱,怕是离扶正不远了。
我笑着打招呼:“赵夫人怎么来药铺,可是有哪里不适?”
赵眉姿态恭谦,眉宇间染上一抹愁色:“回仙人,老爷近来时常头疼不安,我便想着配些药膏替他按摩,兴许能缓解一些。”
这是我头一回近距离观察赵眉,她长相不算很美,勉强称得上秀气,大约就是扔在人群里便找不着,找着了也记不住的水平。
以这样一张甚至比不上朱氏的容貌,却在短短时日内令李知州魂牵梦萦,凭借的恐怕是过人手段。
“药理一事,夫人大可以请教府中白公子,他精通此道,相信能于夫人有裨益。”
我颔首道。
“白公子?可是大小姐的琴师白子兮?”
赵眉面上诧异,蛾眉轻皱,“我同白公子并不相熟,身为后宅女子更不好随意接触外男,还是直接询问大夫更妥当。”
她言罢有些局促的微微一笑,曲膝福礼向柜台行去。
还是那副胆小怯懦的模样。
她究竟是演技好到没有一丝破绽,抑或当真什么都不知道?我拿不准主意。
翌日亥时,我拉着沧濯到木槿凉亭,美名其曰品酒赏月,缓解查案压力。
好在老天还算给我面子,今夜月色皎皎,实属良辰美景。
我把杯底抹了安神药的酒杯斟满给他:“师兄,请用。”
沧濯缓缓将酒杯贴近唇边,我目不转睛盯着他,默念快喝快喝快喝……“肖妄,”
他有些生涩的喊出我名字,“你有心愿么?”
突然冒出的奇怪问题让我措手不及,我笑道:“是人就会有心愿。”
我现在的心愿就是看着你死啊。
“说的没错,我的心愿已经实现了。”
他灼灼凝视我,唇角微扬。
噢,以为我猜不到?心愿就是弄死我是吧?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沧濯绝想不到我有与他相坐高谈的一天。
这一次,换我亲手为他奉上毒酒,也算礼尚往来,如此想想心底还有些止不住的快意。
“你的心愿也会实现的。”
他倏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即静默无言地抬头。
我顺着他目光寻去,看见无风无云夜幕中缀着的玉盘圆月。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沧濯淡然诵出诗句。
我闻言颇为骄傲,很不巧,我恰好是那个见过古时月、又被今月照过的人。
可月亮嘛,从几万年前就是这个样子,一点儿没变过,我委实不懂有何好感伤的。
罢了罢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就让他再瞎掰几句,左右以后也没开口的机会了。
可是,都过去这么久了他怎么还好端端坐着!
我莫不是买了假药……“师兄,你有没有觉得……有点犯困?”
我瞅了他一眼,实在没憋住问出声。
沧濯忽的轻笑:“我还以为……”
他话说到一半,“咚”
栽倒在石桌上,手中酒杯掷地玉碎。
终于!
终于让我等到了!
报仇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菌:该配合你演出的沧濯尽力在表演……山主大人又被套路了……沧濯:我还以为是毒药……都做好毒发身亡的准备了,结果你告诉我是安眠药……万水千山总是情,留个评论行不行!
我吹响口哨,小白应声而至。
他有些不敢置信:“沧濯就这么被药倒了?”
我困惑看他,不然呢?被药倒还需要挑姿势的么?“你下手利索点,加油!”
我拍拍他肩膀。
“你去哪儿?”
他疑惑问。
“去帮你望风。”
我走远几丈,蹲在地上揪木槿叶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