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咽了口唾沫,又给自己加了碗饭。
饭桌上一时之间陷入沉默,我只能听见自己咀嚼米饭的声音。
这气氛尴尬的我都快吃不下饭了!
我正考虑要不要给南婳夹个鸡腿讨好一下,门外“吭哧吭哧”
喘着粗气跑进来一个身着官服的小麻子脸,临进门还被门槛绊了个五体投地。
我下意识捂住眼睛。
啧啧,看着就疼啊。
“报报报告几位仙人,刘寡妇尸体找着了!”
小麻子脸扶正头顶歪了的官帽,扯着嗓门激动吼道。
是的,找到了,尸体。
而且还是和陈三一个死法,只剩皮骨,不见血肉,整个人如同一张薄纸软塌塌搭在形状各异的骨头上。
人都死了,自然不可能是妖怪,唯一的线索就这样断了。
“是谁发现的尸体?”
沧濯问道。
小麻子脸满面恭敬:“回仙人,是大小姐和二小姐去城西大宝寺礼佛归来路上看到的。”
李菲菲和李衣衣?我们随着婢女去到李菲菲的闺房前,婢女轻轻叩响门扉:“两位小姐,仙人来询问您去大宝寺的事了。”
房门打开,迎面走来的是李衣衣,我趁着门缝大开踮脚向房里瞅了一眼,李菲菲背对门坐着,肩膀不停抽搐。
嗯……这姑娘大约是自闭了。
想想也是,先是死了娘亲,随后被告知自己心上人是杀了娘亲的狐妖,好不容易想拜拜佛上上香冷静一下,又碰见被祸祸的不成人样的尸体。
搁我身上我也得自闭啊!
我对李菲菲的遭遇表示沉痛的哀悼。
“几位,抱歉,姐姐她……受了点刺激,还是我来同各位说清楚吧。”
李衣衣福了福身,低着头道,“我陪姐姐去大宝寺求平安符,在山脚下时瞥见路旁灌木丛里有一团白花花的东西,走过去一看……那尸体……”
她说着断了声音,连嘴皮子都颤抖起来。
对于她们这种养在深闺的小姐而言,场面确实是刺激了点。
我宽慰道:“二小姐应是也累了,先回房好好休息吧,其余的事情就交给我们。”
李衣衣犹犹豫豫用余光瞥向我,一付欲语还休的模样,我便知她有话要同我说,故笑着道:“我送你回房可好?”
李衣衣欢喜点头。
院里百花不知愁滋味,仍旧争妍夺艳竞相开放,落在我的眼里却没了几日前自在的兴致。
见四下无人,我驻足扭头问她:“衣衣姑娘究竟有何话要单独同我讲?”
李衣衣闻言从怀中掏出一枚刻着“平安”
两字的黄符,含羞带怯放进我掌心:“这枚平安符,是我在大宝寺重金求来的,得了主持大师佛法加成。”
我有点懵了。
这、这几个意思?她不会是看上我了吧……我尚在惴惴不安犯嘀咕,李衣衣银铃般好听的声音复又响起:“可否麻烦肖姑娘替我将平安符赠予沧濯少侠。”
哦,原来是看上沧濯了。
唉,年纪小的姑娘就是眼光不行,除了那张脸,我着实找不到沧濯半分优点呐。
我接过平安符塞进腰间,疑惑抬眸:“你为什么不自己送?”
李衣衣头低得更深了,她紧张的扯着衣袖,结结巴巴道:“我……我不敢。”
小姑娘,虽然我没追过男人,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你这样子怕是撩不到男人的。
“送倒是可以替你送,不过他收不收我就不能保证了。”
我挑了挑眉,把话同她说清楚。
李衣衣红着脸摇头:“肖姑娘能帮我这个忙我已经很开心了,我见肖姑娘对美食颇感兴趣,也不知您喜欢吃什么,就……”
手中忽然一沉,我低头看,是几块银锭,“权当作是我请姑娘吃顿好的。”
上道啊!
我美滋滋揣好银子,笑眯眯作保证道:“放心,我一定把东西送到他手上!”
我站在沧濯房门前,指尖撑起嘴角,上扬至一个适中的弧度。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样沧濯应该不会怪罪昨夜的事了。
沉下心思,我“咚咚”
拍响门板:“师兄在吗?我是肖妄。”
有风动,门开了。
“你来了。”
他道。
哎呀?这话说的,倒似他一直在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