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烂了一块那是加了修饰的,若还原伤口原貌,应是:手背上鼓起数个豌豆大小的乌黑脓包,有的已经胀破流出恶臭脓水,而尚完好的肌肤边缘逐渐发黑软了下去,新的脓包慢慢出现,好似手被什么有生命的东西吞噬着。
我心头一沉,这是先前李菲菲划破的地方。
……肌肤溶,腐骨生。
若有此伤,削皮断骨。
我念出这句刻在脑海里的话,可前面一句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是《捉鬼百问》中的某篇。
如此推理可知。
李菲菲,她是鬼。
更准确些该说,鬼上了她的身。
我急匆匆抬头逡巡周围,浓雾弥漫,哪还有李菲菲的身影。
腹中有团火蹭蹭往上冒,烤得我心肝脾肺肾皆疼。
我!
万古无一横扫千军妖见妖怕鬼见犯愁的神女!
居然被不知道哪来的小鬼摆了一道!
“有刀没?”
我气的够呛,连带着对沧濯也没个好脸色。
沧濯抽出腰间青钢匕首,嗯,看上去足以削金断玉,应该能少受点罪。
我欲夺过匕首,他却后撤了手按住我:“我来帮你。”
我眉梢挑起,不是我这个人疑心重,实在是对他没什么存在感的人品很是怀疑啊……你说他如若心血来潮多给我“咔嚓”
一刀或是“咔嚓”
几刀,这谁遭得住!
“不……不用了,我自己就行。”
沧濯的手僵了一瞬,我尽量忽视他黯淡下去的目光,心口骤然紧了紧,竟是……有点心疼?这种不是很熟悉的异常情绪促使我鬼使神差补充了一句:“我下手更快些,不会太痛。”
沧濯嘴角勾勒起一个足以令女子心旌摇曳的淡淡笑容,他语声中掺了柔意:“好。”
我不再耽搁,先是持着匕首比划了几下,找到能一刀解决的角度,旋即出手如电,一刀削去腐肉,饶是做足了心理准备,削去一层皮肉的疼痛还是让我没忍住“嘶嘶”
抽了口气。
垂下隐隐作痛的左手,再抬头时,眼中所见竟清明了许多,之前以为是天气阴沉雾气浓厚,而今才发现,这雾色中飘荡着盈盈香气,仿佛有吴侬软语的佳人轻轻在耳边呢喃,不自觉便眼皮犯沉。
绮丽烟雾深处,一名蓝衫女子步伐轻盈,笑语嫣然朝着我和沧濯走来。
她顶着我不能再眼熟的脸,俏皮撒娇道:“沧濯,我回来了。”
我忽然很想自戳双目。
作者有话要说:榜单要求字数越来越多了,于是,周四五六七连着更,留下了码字的泪水……这两天天气委实吃不消,忽冷忽热直接把我打倒了,边擦着鼻涕边码字,酸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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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何时有过那么矫揉造作的表情和声音!
现在的鬼假扮人都这么不专业的么!
她径自向沧濯走去,因能迷惑人心智的烟雾影响,沧濯往昔清亮的眼神此刻蒙上浑浊,他轻轻启唇唤道:“阿妧。”
声音中半是犹疑,半是悲怆。
我本可以一刀将他从迷雾中唤醒,但我突然有点好奇……当他看到自己杀过一次的人再次站在他面前,他会怎么对“阿妧”
。
他会愧疚么?会后悔么?我思绪尚在漫天乱飞,沧濯动了。
夏禹剑的金色剑气凝成锋利无比的刃,如雷霆之势朝着“阿妧”
劈下,“阿妧”
被拦腰截成两段,凄厉惨叫着化为了轻烟散开。
我一时竟无语凝噎。
果然是再杀一次呢……这诡异的迷阵委实厉害,居然让我生出了不该有的失落,幸有手背的疼痛刺激我保持清醒。
沧濯向来是个定力强大的人,他只被迷惑了那一瞬,就恢复了神志,眸中溢满担心之色:“你怎么样?”
我心里头十分不是滋味。
亲眼见他一剑砍了“阿妧”
,我这个“谢谢关心”
实在是吐不出口呀!
于是我没有理会他,兀自冷声道:“难怪我想破脑壳也想不出会是什么妖怪有如此本事,原来是画皮艳鬼。”
画皮艳鬼,食人血肉,取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