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濯轻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敢,你不敢。”
怎么突然觉得心弦被撩拨得颤动了呢?我将南婳体内寄居厉鬼的事一五一十告诉沧濯,他听完后面色沉凝下来,问道:“那鬼为何非要宿在南婳体内?这么久,我们竟没有察觉。”
我摇了摇头,实在不知其中缘由,世上千万种鬼,总要等见到南婳体内那只,才好下定夺。
“我瞬移去不周山寻你时,南婳在昆仑一切如常。”
沧濯道。
“待我回魂,带我上昆仑找她。”
我要求道。
“好。”
沧濯嗓音温和。
我对这种融洽的气氛相当满意,身侧却忽插进一个贼兮兮的声音:“小姑娘想回魂?回魂丹不了解一下?”
这声音!
我脑袋瞥向身旁说话之人,两颗亮瞎眼的金门牙晃了我眼睛。
果然是大金牙!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投!
我狞笑着拎起大金牙的衣襟,咬牙切齿道:“我好好的人被你坑成了鬼魂,你还敢在我面前卖这破玩意?”
大金牙小眼睛滴溜打转,赔笑道:“姑娘,这……我哪知道有人会在鬼市买东西啊。”
末了,他慌忙加了一句,“丹药售出,概不退换。”
我呸!
我的三百银两啊!
“你还用头保证丹药有效呢!”
我哪能轻易放过他。
大金牙愁眉苦脸:“姑娘,你非要咄咄逼鬼,那我也只能……”
赔钱了?我搓了搓手,等着他把银两还给我,还冥币也无妨,就当作给八十三的答谢。
大金牙扭了扭脖颈,左手揪起头顶上发髻,右手在脖子上用力掐,“咔嚓”
声过后……脑袋被他扯下来了!
大金牙左手把头拎着摇了摇:“哎,姑娘,我现下没头,不好走路,劳烦过来接一下你要的头。”
我!
我啥时候要你的破头了!
我要的是钱!
“你给我麻溜的滚!”
我震天一吼。
大金牙眼睛笑成了一条缝,他嘴里应着:“滚,滚,这就滚。”
两只手抱住脑袋按在脖颈上,又左右扭动几下,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往地上一躺,几十个前滚翻飞快消失在黑暗中。
还真是滚了!
这时候倒挺实诚!
我怒火更盛,牙齿磨的“咯咯”
响,正无处发泄,心口一阵拉扯的绞痛狂风暴雨般袭来,双腿登时绵软,沧濯几乎瞬间发现我的异常,把浑身无力的我搂在怀里。
同离魂时感觉相似,我估摸着是时辰到了,眼睛困的睁不开,我一开口,声音娇软得自己都起了小疙瘩:“沧濯,你没把我埋在土里吧?”
我不想刚回魂,就活活闷死啊……这种意识突然回归大脑的状态,我已经十分熟悉了,毕竟自己最近死了活,活了死,折腾了好几回。
还好我是躺在自己的床上,没被埋了。
我长吁口气,看向床边灼灼注视着我的沧濯。
记忆纷杂闪过,似乎这个场景,在某年某月某日出现过。
原来很久以前开始,就有人一直守在我身边,在我不知道的时候。
“沧濯,我们回昆仑。”
我从床上翻下身,甩了甩胳膊,沧濯颔首,想要揽住我使瞬移术。
就在此时,不周山阴沉沉天空中一道红光闪过,照亮了半边天际,又倏忽逝去。
这道气息……我心慌神乱,顾不上其他,向红光的方向奔跑而去,没动几步,手腕被抓住,却是沧濯定定道:“我带你去。”
只因这短短四个字,躁动的心平静了下来,仿似离船寻到归港,抚平熨帖了无论折胶堕指,抑或铄石流金。
我怔怔应下,任由他抱着我向红光追去。
红光落在半山腰。
我一眼望见草地上躺着的南婳。
拿手指试探,只是晕了过去,气息比之前还稳了许多,鬼气也荡然无存。
可……南婳眉心多出了一枚水滴状血红色印记,向外冒着缕缕黑烟。
心渐渐沉底,窒闷难解。
这个印记,我不能再眼熟。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真的难受!
感情戏真的难写!
我写这章时的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