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时需要你的同意了?我是在宣布,不是征询你的意见。”
我不甘示弱道。
“如今战火频发,他来历不明,焉知不是别族奸细。”
“倘若是奸细,为何不找机会投入你军中,而是做我的护卫?我这里可得不到半点军情。”
飞廉气急,从牙齿缝里一字一顿挤出声:“他对你图谋不轨。”
我愣了片刻,尔后脑袋一阵晕眩,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他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飞廉,你……”
我气上心头,正欲斥责他,沧濯清冽声音响起,打断了我的怒火。
“飞廉将军,你对我若有怀疑,大可以随意调查,看看我是否有问题,至于做阿妧姑娘的护卫,建议权在你,决定权在她。”
他放低姿态,言语间却不卑不亢,没有因飞廉的位高权重而怯懦讨好,这性子甚是讨我喜欢。
飞廉冷凝沧濯一眼,终是甩袖离开。
“我不过找了护卫,他激动个什么劲,当初师父突然领他回来封做将军,我也没阻挠呀。”
我疑惑道。
度辛幽幽叹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我们部族的高岭之花,脑子可太迟钝了。”
语罢,伸个懒腰晃出了议事小厅。
绫儿对于此事未置可否,陌生人在侧,她有点羞涩,嗫嚅道:“阿妧,我去给沧濯公子准备住房。”
“有劳。”
沧濯点头,绫儿循声抬眸看他一眼,随即急匆匆转身跑出门,仿似有老虎在追着她不放。
“咕咕咕……”
“这么晚了,还有鸽子在叫啊,哈哈哈……”
我僵硬笑了笑。
“厨房可还有食材?”
沧濯没有笑话我,只是眼睛里一抹笑意划过。
我垂头丧气,越说越觉自己可怜巴巴:“有是有,但都这个时辰了,大娘早已睡下,不好打扰,我还是自己去拿些果子填肚子吧。”
“不是有我在。”
沧濯挑眉。
我若有所思,摸着下巴试探问:“你会做饭?”
“略懂一二,带路。”
沧濯浅笑道。
他生了火,却并未煮米粥或者菜汤,而是从缸里捞了一尾鲤鱼,在案上剃起鱼鳞和内脏。
我捧着脸乖坐在桌台边看他,和我平日里见大娘忙忙碌碌的样子很是不同,灶台明火燃烧出他身形面容的模样,几缕发丝垂下遮住他侧脸轮廓,剖鱼鳞的动作有条不紊,静谧又优雅。
沧濯在鱼身两面各划数刀,撒上姜丝,扔进锅中,又将青豆仁洗净、放入滚水中氽烫,捞起沥干。
我看得蹙起眉,这是在做什么呀?鱼不是该烤着吃才好吃么?待到他把梅子和甘蔗浆水倒入锅中时,我忍不住跳起脚:“你会不会做饭啊!
梅子是吃的,怎么能放到锅里煮呢!”
任凭我如何着急,沧濯纹丝不动,继续他手下操作,我来了气,嘴中一刻不得闲。
“蔗浆水是留着喝的!”
“啊啊啊,你糟蹋食物!”
“早知道我还不如自己烤鱼吃!
好好的鱼,被你浪费了!”
“我好饿好饿啊……”
“哎,你做甚!”
沧濯忽然松开握着锅柄的手,在我脸颊上轻抚过,我不明所以,后仰身子警惕看着他。
沧濯没有再看我,兀自掀开闷了一会儿功夫的锅盖,我从未闻过的酸甜香气扑面袭来,勾引着肚里馋虫“咕咕”
叫个不停。
冒着滚滚热气的鲤鱼出了锅,我不禁吞咽口水,挑了一块细嫩鱼肉送进嘴里。
鱼肉不像烧烤那般酥,而是入口即化,带着梅子的酸酸甜甜,回味无穷。
“这叫糖醋鱼。”
沧濯收拾干净灶台,重新坐在我身旁,侧首看着我剃鱼刺的认真模样。
糖醋鱼?没听过,也没见过,不过很好吃!
我似偷腥的猫儿狼吞虎咽,盘内渐渐只余一堆鱼骨,饕餮大餐完,我满足揉了揉肚子,饶有兴趣撑着手肘望向旁边的沧濯:“原来鱼不止可以烤着吃和煮着吃,还可以这样做。”
“阿妧姑娘喜欢么?”
他状似无意随口问。
“喜欢啊!”
我弯起眼角,耿直道。
沧濯澈亮的眸子定定望着我,潜藏在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