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眸光一沉,语气里交织着苦涩与黯然:“他们……恐怕是利用我找到了进入不周山的方法,想要……杀你。”
知晓前因后果,我心里反而平静的很,以剑身作云磬,指尖击奏出泠泠清音,打破一室寂静:“没关系的呀,他们没有那个机会杀我。”
因为在他们动手之前,我就已经死了……沧濯好像一点也没觉得我说的这个笑话好笑,面色仍旧冷如冰窖。
“你确定不要留着这柄神器?”
我岔开话题,笑嘻嘻问。
身体一轻,我反应过来时,沧濯已经把我连人带剑从案几抱到他腿上。
我缩在他怀里,但闻他薄唇擦过我耳廓的轻柔声音:“剑归你,人归我。”
骤雨初歇,青丘的暖风拂窗吹面,夹杂着意犹未尽的水雾氤氲烛间,我伸手理了理沧濯被风扬起的发丝,自然而然圈住他项颈,感受他指尖温热隔着薄薄衣料落在我腰上。
不知是哪一缕调皮的清风躁动了心脉,我突然就不想回去了。
“沧濯,我是来红杏出墙的。”
他身子微僵,面色之差堪比冥界的黑无常,我察觉气氛突然好像有点微妙,许是说错了话,遂沉吟片刻,重新来过。
“沧濯,我是来偷香窃玉的。”
我眨了眨眼,紧张观察他的表情。
可他似乎比我更紧张,一动不动看着我,呼吸较往日沉重了些,良久,他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笑容:“阿妧,不要后悔。”
我觉得在这种时刻,他的话非常不中听,我很不满意!
于是心一横,解开腰间细带,颤抖着仰头贴上他唇瓣。
怎么会后悔呢?永远不会的。
我曾见月色轻挽风尘,星河孤舟失沉,都抵不上你一笑便可寥落星辰,温柔岁月。
唇齿相依,最是缠绵。
仿似浪涌沉浮中的一叶扁舟,我有点胆怯,又无路可退,只能牢牢抓住他,感受时缓时急的涟漪渐渐荡开波纹。
窗外的雨,是坠了又停,抑或彻夜未止,我已经分辨不清神仙吃饱肉,撑得动不了。
及至日上三竿,骄阳烈日毫不客气刺进双目,我才乏力撑起酸痛身子。
门扉开启,沧濯端着一托盘饭菜放置桌上,坐在床边,手指穿梭在我如瀑长发间,温和问道:“还难受么?”
我很没有出息的害羞了,躲开他淡淡沉香气息,手忙脚乱挣扎下床,鞋也顾不上穿,一头扎进墙壁里。
从楚暮雪诧然目光中,我知道了自己现在一定无比狼狈,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像极了逛窑馆没钱付账被赶出来的嫖客。
“你不是和白子兮感情不好么?”
楚暮雪眼中疑惑之色甚重。
我该怎么和她解释此事和白子兮半个铜板的关联都没有罢了,还是保持沉默。
特意挑了件高领罗衫,在铜镜前反复确认将痕迹遮挡完全后,视野之中一只灵鸟自窗口飞到我面前,扑扇扑扇翅膀,传音入耳,是生生焦急的声音。
“妄姐,小表叔今早忽然吐了血,帝君怀疑是中了蛊,恐危及性命,我们都很担心,你素来广闻博识,可对蛊有所了解?”
灵鸟随话音消散在风中,我心绪不宁,少顷,抬头直视楚暮雪波澜不惊的眸子:“你做的,是不是?”
楚暮雪没有答话,而是递给我一块闪着浮白光芒的菱石:“你应该听过记忆石吧?这是我在家中捡到的,你一看便知。”
我狐疑接下,料想她一介凡人在我面前使不出花样,便施法解开记忆石上的封印,光影摇曳,在我眼前投射出一幕繁华人间。
作者有话要说:开车了嘟嘟嘟……请系好安全带……这章是不是又长又甜?人间的东陵国地处沂水以南,素来气候宜人,国力强盛,商贾云集。
汴郡皇宫,端是琼楼玉殿,朝喧弦管,暮列笙琶。
百姓皆欢颜道,东陵国有三宝,一曰贯穿龙脉金岭江,二曰上古神物五行罗盘、三曰国师池天明。
东陵池家,世代擅长天人感应,能推演天象,保国泰民安,被奉为国师之族,久负盛名,受万人景仰,连皇族亦需折腰行礼。
而当朝国师池天明,年少成名,尤为精通道法巫术,乃个中翘楚。
池天明十三岁时,文采斐然,出口成章,十六岁时,能筹谋国策,依靠七星北斗占据战场有利形势,攻下周围小国,拓疆开土。
他在朝为官,却始终因国师身份规避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