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又亮起了他的照片。
新上市的护肤精华找他做了代言,海报上他的肤色在修图软件的借助下格外雪白透嫩,漂亮得像极了完美的建模画。
都说红气养人。
白翌喝着保温杯里倒出来的热水,水雾升起的瞬间视野有些模糊,连他自己也觉得那张脸有些好看得生了仙气。
也越来越远离烟火气。
下雪了。
又是一年过去了。
“嗯,还没有消息。”
白翌借着温水吞下大量营养补充剂,和塑封袋子里医院配好的药丸:“大叔也要注意安全。”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吗,那小子拿着出卖你的钱扬长而去,我他妈是半点好处捞不着,这笔账得算。”
“……”白翌似乎习惯于对面的那种语气:
“有消息之前,我们不要再联系了。”
他果断地挂断电话,删除了通话记录。
他从未放弃过寻找景天。
当年他找遍了每一处景天可能留下痕迹的地方,也找过卫驰,
可事发不久后卫驰便带着小洛搬了家,换了幼儿园,人去楼空,自己又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
他恍然意识到无论景天还是卫驰,他们在这个世界上都像个蜉蝣芦苇,随风飘荡无根无归,没有家人的羁绊,没有亲友牵挂,只独身行走。
这样的人说自由也是绝对的自由,他们只需要为自己负责——没有不能去的地方,没有不能做的事情。
也就真的能轻易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此一来,想要找他简直是大海捞针。
白翌在关了所有的灯后,伸手拧开了床头的夜灯。
这个新的智能夜灯是两年前过生日的时候陈卓意送的,据说还是什么国外的高新技术,专为因趋光性而烦恼的的客户所制,灯光的亮度颜色以及频率完全符合人体需求,还可以自行调整亮度以吻合个人喜好。
那时候因为严重的失眠导致整个人的状态半死不活,按陈卓意的话说,那就是印堂发黑小鬼骑肩,随时随地呜呼哀哉,看的人害怕,正赶上这台小夜灯惊爆上市,别说是大五位数了,就是六七位我也得给你买喽——这不是夜灯钱,是你的命钱。
这东西并不便宜,导致那一年白翌在回礼这件事上愁得满头大包。
他躺在床上盯着夜灯温黄的光,想这世上其实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可替代的,有的只是自己的执念,是自己咽不下的一口气。
-
——“18号!会面!”
“叔,今天心情又不好吗。”白翌坐在防弹玻璃后轻轻笑笑,弯眯着眼说:
“给您带了些零食,最近出差在外省买的特产,也不知道喜不喜欢。”
景瑜安咳嗽两声,瘦得空荡荡的囚服抖了几下,没有抬头。
“听狱监说您一直表现良好,刑期又减了不少,好像快能出来了。”
说到这儿,景瑜安又开始不安地在桌下抠手:
“出去……出去干什么,我没处回,也没脸见他……”
“您出来的时候,他总该会露脸的吧。”
“不……不会……是我对不起他……我……我对不起……!我活该、我报应!我……!!!”
景瑜安忽然止了声音,幽幽抬起头,阴恻恻盯着白翌问:“你说,他不会跟那个疯子搭伙儿了吧?”
“谁?”白翌警惕问。
“不会的不会的,那疯子不会要一个残缺品的,他活该,活该他浪费掉最优秀的头胎基因,活该断子绝孙,哈哈!哈哈哈哈哈!”
景瑜安开始狰狞的笑,眼眶撑得很大,嘴角咧成了一个十分恐怖的角度。
景瑜安的精神状态不太稳定,白翌被他笑得后背发凉,努力按着恐惧想再追问些什么,但警员已经摆手示意犯人的状态不适合继续会面,强行将人带走。
他没别的办法,只好出去。
之前为了找到景天不辞而别的理由,李北泰告诉了白翌他在消失之前曾经见过的人——西部监狱,那将他抛弃了十几年的爸爸就在那里。
白翌本着去套些什么话的目的去探了一次监,结果到现在几乎每一两个月都要去看他一次。
他觉得监狱里这个男人很可怜。
白翌似乎隐约听说过景瑜安这个名字,然而网上查不到关于这个名字的任何信息。
直到他随口问了周一气,周一气在皱眉苦思了半